麻駝子沉默了會兒,艱難道:“寧哭一家,不哭一路,寧哭一路,不哭一省,這是官老爺們的想法,我們是混江湖的渾漢,講的就是個問心無愧,水土江南,定不能化作鬼域!”此話一出,胸口大石落地,隻覺的氣血流動還要快上兩三分,多年未進的內家功夫似乎破了個關口,功夫練的越深,就越是講究血氣通暢,精氣飽滿。
眼見對方雙眼精光閃閃,渾身氣勢更重,這壓力全都落在了李道士的肩上,心中頓時暗暗叫苦,這老小子什麼時候熱血不好,偏偏這個時候來,而且關鍵是真要動手,自己貌似還打不過他,總不能一直讓他堵著吧,眼珠子一轉,連忙道:“土地爺,你也來說兩句,他一個凡夫俗子,怎麼知道那千年女鬼的厲害。”
“這漢子說的在理,道長,若是此事為真,鬼母一旦脫困,定會造成滔天大禍,如今誰能力挽狂瀾,必能得到眾仙的賞識,他日道長度三災五劫,那可就便利的多,”誰知土地爺也改變了想法,他這個土地,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若是被人知曉臨陣脫逃,那罪責可就大了,還不如拚死一搏,就像是道士所說,真要掛掉下輩子還能投個好胎。
“你爺爺的,一個二個攛著道爺上,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知不知道道爺我的小命有多值錢!”李道士怒極反笑,真要對上了厲害鬼物你們兩個家夥可都是指望不住,還不是要道爺我玩命。
“道士,我覺的你應該去做,這是好事,”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醜娘忽然發聲。
好吧,這下子三比一,道士蛋碎,你這小娃娃懂個毛線,無論哪個年代,被忽悠著上的家夥往往都是炮灰,真要是得罪了朝廷,成了通緝犯,道爺我的發財大計還怎麼做,誰來養你。
土地爺曉得對麵這位爺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附耳道:“道長,那萬年靈芝可是世間難尋的寶貝,你要是……”
若是為了公理正道去拚命,李道士打死也不願意做,但這寶貝,如果有麻駝子做內應,貌似、也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道士糾結了起來,這可不是對付一般的小妖小怪,風險含量穿越以來最高,但是好處也是最大的,真要把萬年靈芝煉成丹藥服下,道爺說不得能把三魂七魄一起鎮壓了去。
“乾了!”道士摸了摸臂上的刀疤,大喝一聲,滿臉嚴肅,“記住,道爺我這一次是為了天下蒼生!”
半山腰,‘轟’的一聲,牛犢子大小的紅皮蛙從中跳了出來,渾身上下,怪桃大小的膿包一起一伏,張口吐出一團綠色漿汁,此乃鬼蛙膿液,沾之則爛、聞之則嘔,比硫酸還要強上十倍,結果一團霧氣從剛剛的所在一閃即逝,眨眼間就出現在另一側。
而早有準備的三個埋伏者將手中黑麵白底小旗一揮,三團火霧亮起,黑影踉蹌了幾下,最終還是狼狽的落下來,看打扮,竟是六扇門名捕司馬追凶。
“你的陰陽遁術的確厲害,不過到底火候未到,若是有你師傅的半成水準,也不至於被我這毒火煙給熏出。”
來者似乎很清楚司馬追凶與捕侯的負責關係,言語間滿是挑撥,可惜這位六扇門第一捕頭不為所動,冷著臉往山壁上一鑽,奇門遁甲之穿山術,再度消失不見,而那騎在怪蛙上的胖大漢喋喋一笑,口中咒語不斷,“天影神祇,血殺星君,血刃星君,血毒星君,血檢星君……張牙露爪,吐炁如雲……”
隨著怪異的腔調不斷響起,一道血影蒸騰而出,從中扭曲出好幾道身影,幾個刹那間,同樣鑽入了山壁中。
世有正道,便有邪道,正何以為正,邪何以為邪,皆是他人觀念爾;上古之時,天地初判,天神以人蛇鳥篆為咒,血祭生祀求法,又稱巫,道家祖師學之、改之、補之,方有今之符咒問世。
而邪魔外道不已為邪,而稱當今盛行之道為旁門左道,血食鬼神、專修邪法,自稱——人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