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眼前的秀才們被忽悠的入戲,李道士連忙道:“然我命在我,不在天也。所患人不能知其道,複知而不行,這文運一道,也非不能更改,隻需誠心、誠信、誠行,必能得文昌帝君賞識。”
“道長直接說,讓我等做什麼,”有性急的已忍不住開口。
“諸位先去取考場門前七升土,貧道自有妙招,”語罷,道士便盤膝坐地,不複再言。
考場離這文廟還真不是太遠,這些秀才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出於某種奇特的羞恥感,誰都不願先動,直到有個人先道:“那個,本公子要去如廁。”
“啊,我也是,同去,同去。”
“等等小弟,那個廟內氣悶,小弟出去透透氣。”
‘呼啦’一下功夫,走了大半人,留下的都是剛剛被點名的,現在卻也坐不住了,雖說自家文運不錯,但要是沒有這供奉,這文昌帝君會不會遷怒自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李道士悄悄睜開一條縫,果然還是學生好忽悠啊,不然為什麼曆朝曆代,鬨事最多的總是學生呢。
等這些人趕回來的時候,手上都是黑烏烏的一團,互相望了望,彼此都是羞澀的一笑,而李道士早有準備,按照人頭比例準備了幾十個瓷瓶,瓷瓶中放有棗五升、蓮七升。
“諸位把這土放進去吧,”道士頭也不抬的道,他現在正在做符,符頭為三星,代表福祿壽,符身則是古篆的文昌二字,點尾上挑,如畫鳥狀,此乃喜鵲報喜之意,以右向左連繪三圈,此乃鄉試、會試、殿試連中之祝。
見這些讀書人圍了過來,李道士還特意給他們解釋了下這‘升運符’的用意,讓這些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連連感歎,原來還有這麼多的門道。
連繪了四十多張符,讓這些人親自放入瓶中,最後於文廟後院掩埋,然後道士指使轎夫由搬來五塊模樣古怪的大石,壓於其上,用他的話來說,這是石頭是精挑細選的,各重一百二十斤,名為五方石,可鎮文運;最後又讓這些讀書人在孔子像前拜了三拜,才算完畢。
“咦?諸位可聞到了什麼?”
“似是香氣,又像是書味。”
“這是墨香,墨香!文昌帝君顯靈了!”
這些秀才公頓時一個比一個興奮,似乎馬上就要高中了一般,道士咳了咳,露出古怪的神色:“沒想帝君果真回應了我等的祈求,各位文運已改,若是勤加努力的話,考中的幾率必然會大大增加,且回,且回去吧!”
讀書人連忙給道士鞠躬致謝,看玩笑,眼前的可不是普通的道人,那是能增加考試成功率的道人,簡稱——考試作弊機!
等這些人走後,道士忙轉過頭,叫道:“快把蓋子蓋起來,那味道太重了!”
從孔子像後麵爬出苗三四,手上提著兩個燒開的木桶,裡麵正是煮開的墨汁,散著股特有的怪味。
“師兄,這法子真好使,要不下次我們再來一次。”
“下次?下次還要等到三年後呢,這就是一錘子買賣,”李道士搖頭,把對方不切實際的念頭打掉。
“還有師兄,你畫的這個升運符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這可是個好東西啊,”苗三四對著道士手上還剩的紙符垂涎欲滴。
“你都跟道爺混這麼久了,道爺講的話你也信,爺是什麼人物,爺是壞人啊!”李道士將兩張符往他腦袋上一貼,唉聲歎氣,為啥講實話的時候沒人信,胡吹瞎說的時候反倒是大受歡迎,要真有這種符,道爺我還不自己用了啊。
“好了,你小子走後門,彆讓人給發現了,道爺我還有事,就不跟你一路。”
“彆急啊,師兄,既然我們現在賺了這麼大的一筆錢,不如一起去杏花樓耍耍,慶祝慶祝?”苗三四露出了你懂的表情。
“拉倒吧,道爺最近被嚴打,還是乖一點比較好,”李道士比劃了個中指,然後乘著轎子走了。
倒是苗三四露出不解的表情:“我師兄那麼厲害,為啥會怕一個婢女?想不明白,算了,他不去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