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消失不久後,瘟雲中的動靜也漸漸消停下來,很顯然,蘇秀秀也成功的逃離;其實劍仙若是想離開,除非是同等或是道行高上一層的劍仙,幾乎不可能困住,更何況這位本身還有許多秘密。
瘟雲最後往中一收,化作了一個身披獸皮的壯漢,臉上除了剛剛留下的劍痕外,還有三道巨大的傷疤最為引人注目,一道在額上,一道在從眼角劃到嘴角,還有一道從臉頰通到脖間。
劍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疤痕依舊顯的猙獰。
“可惡可惡!明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多年的謀劃,居然被幾個外人徹底打亂,現在五猖兵馬正在收降邪神娼鬼,怎麼可能如那隻花貓的願,我要加緊吞噬剩下的鬼神,顓頊大王,我要讓你知道,你當年的選擇是錯的,隻有我高陽氏,才是天帝的唯一人選!”鬼疫低吼道,隨即也化作一道黃光消失在了天際。
陰陽兩界中有很多的間隙,投胎鬼帶道士的魂魄走過一次,白無常帶他的肉身又走過一次,而如今,道士竟能自己穿梭這縫隙通道,仿佛在鈴聲的作用下,他的肉身在短時間內經曆了一種詭異的變化,生氣轉死機,偏生又有理智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的小道終於走到了儘頭,道士的眼前現出了一個莊子,莊中掛著的燈盞燈籠全都點著碧火,牆麵慘白慘白的,就像是骨灰刷成,大門上的牌匾寫了三個大字——活人莊。
左右還各有一副對聯,左聯:生人勿進,右聯:死人勿出。
大門就無風自開,一個身穿麻衣,臉上全是死人斑的老者舉起了油燈,沙啞的道:“是誰啊,來找誰啊?”
李道士亦是無言,他也不知道來找誰,不過倒是知道是誰把他引過來的,便道:“貧道拜見苟家的當家,如果方便的話,可否上前引路。”
“原來是來見曼姐兒,走吧,現在她應該在陪著兒子們享用晚膳,走,走,走——”
這老人實在詭異,看不到一絲生機,卻又在不像是僵屍鬼怪,仿佛就是一個空空蕩蕩的軀殼,而且道士注意到,他的脖子、後背上,至少有四個血洞,也不知是什麼造成的。
李道士跟在老人後麵,悄悄的用天眼掃了一圈,居然隻看到一層又一層的黑霧,也不知是此地的陣勢厲害,還是自己的天眼受傷退化,或者兼而有之。
拐了兩個彎後,老人把他帶到了一座類似於靈堂的閣樓中,樓中插滿了白燭,正中是一座圓桌,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婦人正在與六個娃娃用飯,古怪的是,半點聲音都不傳出,也不知在吃些什麼玩意。
見了老人過來,那婦人倒還沒說什麼,那幾個娃娃迅速的轉過了頭,目光全都盯著道士,眼中散發著一種名為饑渴的情緒,有兩個則跳下了凳子,圍著老人張開小嘴。
誰知老人露出一絲溺愛的笑容,道:“吃、吃,就知道吃。”
話是這般說,但卻把兩根手指放在了娃娃的嘴裡,片刻後,就傳來咀嚼和啃咬的聲音,最後掏了出來,兩根手指齊根而斷,還扯出兩條血絲;饒是李道士見慣惡心場麵,這個時候也是兩眼發直,汗毛倒豎,這都可以!?
“這個道士要見你,曼姐兒,我好似在百年前見過一個同樣的道士,是不是也是他。”
“屍翁,你記錯了,那是他的師傅郭玉。”
“郭玉,我爹爹也叫郭玉!”
“不對,我爹爹才叫郭玉,你爹爹叫郭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