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程度上,除非是得道成仙,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半點塵垢不沾;不然心神一旦動搖,就會被這巨浪波濤淹沒,神誌再無恢複之機!
閣中人眼見風暴降臨,不由暗鬆了口氣,單論法術手段,十個自己加在一起都不是對方的對手;眼下唯一能對抗的手段,就是把對方引入玄都司之中,憑借著這些陣術的底蘊積累,埋殺對方。
所以就算是水陸大會,他都借故沒去,就是預料到,對方一定會殺過來,報那深仇。
“任你道行再高,難道真的能以一敵百不成,何況這是最凶險的心**鋒,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老友,莫要怪我啊,你有誌向,我亦有長生之念……”閣中人眼見道士身影被淹沒,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語氣之中,不乏悔意。
但他忽然雙眼一凸,隻見那意誌風暴的核心處,一團雞蛋大小光影浮現,刹那間,吸力大增,先是風暴,然後是人影,紛紛被吸入其中,仿佛天地都要被囊括。
同一時間,光影大亮,而道士的身影已出現在閣樓中,隻不過坐下的,已不再是那具醜娘劣質手工版的四輪椅,而是一團冰霧雪紈的雲氣,哪怕隻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那種透骨嚴寒。
“還有什麼手段,不若一起施展出來,我怕你等會兒就沒這個時間了,”李道士頓了頓,道:“玄都司資格最老的真人——紫陽!”
“嗬嗬嗬嗬,將朽之木,有甚好說道的,”
伴隨著話語,閣中燈中忽然亮起,在一眾靈牌仙位上,簇擁著張巨大的三清畫像,畫像之下,則是一位將朽的老者,見了道士,慘笑數聲。
“既知自己是將朽之木,何必要晚節不保,陷害他人,那夜組織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道士目光逼視對方,隻上前一步,狂風浪卷,黑暗之中,仿佛有無數巨人俯視對方,難以言喻的重壓,甚至還要蓋過他借助法陣之力,召喚出的眾真人之威。
“你我都是修道中人,貧道給你一次轉世投胎的機會,若是你不珍惜這個機會,生死,從未不是我輩中人的終點。”
麵對道士的威脅言語,紫陽苦笑數聲:“按照道長之前所做所為,我倒是對此從不懷疑,也罷,就讓——”
話還未落,那插在三清像前的三柱檀香,煙光忽的筆直,滴溜溜的向外飄去,由於光線暗淡,這等景象還不起眼,但是這紫陽真人的表情卻在同時變的古怪了起來。
道士眼中忽然寒光一閃,劈手一斬,那道人身體頓時一分為二,兩半身子空空蕩蕩,仿佛半點腸胃都無,而這具身子忽的又有變化,變成兩塊黑色木頭。
“遁術!”
那煙光似緩實快,就算是滿天大雨,也沒有將那煙氣衝散,反而迅速被其伸長千丈,眼看著就要消失黑夜中,而就在這時,雨凝成霧、霧化成冰,誰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見得一道冰罩顯化出來,任憑煙氣左衝右突,卻沒有半點間隙。
“怎麼著,不管用了?那就還是變回來吧,”李道士緩緩道,目光卻始終盯在那兩塊黑木上。
令人感到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兩塊木頭忽的融化,緩緩融成一體,重又顯化出紫陽真人的身形,隨著煙光回壟,兩眼卻又顯出神光,目露驚駭之色。
“這方圓千裡,都被我用冰線封鎖,凝天冰地,想要施展遁術,等你道行超過貧道再說吧,”李道士平靜的道,而紫陽真人這時才發現,在這團雲氣之上,蔓延出數以千計的冰線,徹骨寒氣已將四周彌漫。
這老人的心思頓時沉下,沒想對方竟煉有如此寶貝,能夠在暗中進行五行轉化,這一下子,再想脫離,已是不大可能,眼角抽了抽,忽然道:“我師門乃天遁派,傳有一套,其中共有十七種遁術手段,望你再我死後,擇徒傳授,不使之失傳。”
“可!”
紫陽真人似乎終是放棄抵抗,從袖中掏出一隻玉卷,遞了過來,道士麵無表情的接過,對方眼中,忽然凶氣一閃,猛然間,一隻拇指大的毒蜈蚣彈出,毒氣化霧,直撲過來,但卻以更快的速度彈入了對方的嘴中,哪怕隻一絲絲的妖氣,也沒有瞞過天眼。
“咯咯咯——”紫陽真人目光睜大,黑血直吐,萬年毒蜈的毒性,無論仙凡,具能致死,當初他對付捕侯,便是這一招,如今終於機關算儘,因果循環。
“夜、夜的頭領,是、是飛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