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慢走,哀家就不送了,”當日的皇太後,如今的太皇太後,正滿臉哀傷的道。
道士點了點頭,對於皇室的家長裡短,並不十分的放在心上,他此次上京的目標,也已經達成了。
“師父應該會安心了吧,新皇繼位,重整朝政,本朝得以延續,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致力所做的事麼,”李子雲早已在門口等候,見得道士前來,感慨道。
李道士咂咂嘴,突然不知說些說什麼好,拍了拍對方肩膀,這對奇怪的父子組合就這麼晃走了。
“對了,餘老兄呢,聽說這小子最近補了那個誰的空缺,成了新的兵部尚書,仕途正盛啊。”
“義父,新皇登基,他做為肱骨心腹,正值聖寵,怕是現在正忙的不可開交呢。”
“有道理,這個餘官迷如今終於也得償所願了,餘尚書,嘿,本朝可還沒出過二十來歲的尚書呢。”
內監,這本是輯事廠用來抓捕拷問外朝臣子、江湖好漢的地點,單是行刑工具,堆起來都能堆出三個庫房來,但隨著內廠的解散,這些用具也都麵臨著熔爐重造的下場。
雖然輯事廠被荒置,但是守衛卻更加緊密了,無它,這裡關押著輯事廠的大襠頭,也是朝廷對外宣稱的,這場動亂的元凶——錢定國!
“餘尚書,他還是不招。”
“尚書大人,是否動刑,這些內廠的刑具隻要輪上一番,就是鐵打的也能磨平,就他一個閹人——”
“大人,這是新近抄查的名單,陛下讓您過目。”
餘振在一大堆的官吏的簇擁下,來到了關押錢太監的牢房前,也不理會這些人的馬屁討好,揮了揮手,將這些角色通通打了出去,平靜的看向監牢內的那位。
輯事廠的監牢,環境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血跡斑斑、汙痕滿地、臭味熏天,倒是一身囚服的錢太監,正饒有興致的把玩著手上的鎖鏈。
他的四肢,還有琵琶骨,都被穿了個通透。
“錢公公,你還是不招,莫非等著誰來救你?”
錢定國猛的抬頭,露出陰狠的表情:“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帶兵入宮,脅迫聖上,虧你還是讀聖賢書的,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君臣大義?”
“扶持明君繼位,本就是大義。”
“嘿嘿,明君,這個太子,還真像是當年那個淑德賤人,好似天下間的善心善事,全都被他們給占了,而事實上,他們心裡的齷齪,卻是比誰都大!”
錢太監猛的探出頭來,眼睛猛睜,都能看清楚裡麵的幾根血絲,以及嘴裡的臭氣。
“淑德皇太後乃是賢後,陛下也將會是賢帝,也隻有你這種齷齪小人,才會嫉之如虎!”餘振眼中露出幾分怒氣,似乎是心中的某種神聖被侵犯了。
“是嗎,那你可知,當年豔冠六宮的麗後,是如何被廢的,還有,為何老太後到現在都不待見雲妃?”
“你這個外臣,怎麼可能知道當年巫蠱案的真相,好啊,既然你來了,我就讓你知道,當年這賢後的真相,看看你心目中的賢太子,到底有沒有資格登上這九五寶座!”
過了足有一個時辰,餘振才麵色陰沉的走了出來,身上還帶著一絲血腥氣。
“尚書。”
“尚書大人!”
“那錢賊——”
“逆賊錢定國,已於獄中自儘,此事我會親自稟告陛下。”
語罷,餘振不顧旁人嘩然,上了轎中,在旁人看不清的臉麵上,青筋直冒,猙獰非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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