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第一個正經訓練的周末以她摔了膝蓋告終。
李硯抱著阮雲喬回了她家,進門時,家裡的阿姨有些吃驚地看著兩人,“怎麼了這是?”
李硯:“田姨,家裡的藥箱麻煩拿出來一下。”
田姨連連點頭:“受傷了嗎?”
“跑步摔了。”
“好好,我馬上去拿。”
李硯雖沒來過幾次阮雲喬的家,但對她家的構造並不陌生,他直接抱她上樓,去往她房間。
到了房間後,伸手便要脫她的褲子。
“喂喂——乾什麼呢。”阮雲喬及時拉住了褲腰帶。
“運動褲脫了,換短褲。”
“我自己來,我媽還在隔壁睡覺呢。”
李硯方才也沒想那麼多,經她這麼說,他沒再伸手:“快點自己脫了。”
“知道了,你出去把藥箱拿進來。”
外頭正好有腳步聲近了,李硯沒再說什麼,轉身出了房間。
田姨把藥箱拿上來了,李硯接過後,在房門外等了一會,看差不多了,才又重新進了屋子。
這隻是規矩給田姨看的。
“破皮了,還流血呢。”阮雲喬坐在床邊,見他進來,怨兮兮地說道。
李硯在她旁邊坐下,握住了她的小腿,挪放到了他的大腿上。
阮雲喬:“哎喲,輕點!”
“是破皮,不是骨折。”
“那也疼啊。”阮雲喬皺著眉,哼唧道,“懂不懂憐香惜玉……”
李硯看了她一眼,“什麼玉,你嗎。”
阮雲喬曲腿踹了他一下:“你什麼意思,陰陽怪氣誰呢!”
“彆動。”李硯按住了她的小腿,“上不上藥了。”
“……要你管。”
“阮雲喬。”
阮雲喬要把腿收回來的架勢在他沉沉的一個警告聲中,又默默取消了。
她哼了聲:“都怪你,非逼著我四十分鐘跑完。”
這話其實是故意氣人的,因為她十分清楚跑步提高身體素質是必備項,李硯並沒有錯。
她就是作勁上來了,習慣性且不太走心地把鍋甩他頭上。
但後續看著李硯垂眸給她的膝蓋消毒上藥,認認真真好似真有點愧疚感的時候,她心裡又彆扭了。
好吧,她不是真的要怪他。
一條腿上完,換另一條腿。
李硯動作很輕緩,但清洗傷口裡的粉塵時依然有些刺痛。
阮雲喬輕吸了一口氣,腿下意識抽了下。
李硯微頓,對著傷口輕呼了一口氣:“很疼?”
涼涼的風吹過,刺痛仿佛都減弱了許多。
阮雲喬卻頓時呆住了。
他在,乾嘛?
“有那麼疼麼。”李硯見她沒吭聲,皺著眉頭又問了句。
按照平時的習慣,阮雲喬這會應該很虛假很嗲地說“很疼”,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此時的李硯,開口卻變成了:“還好。”
李硯嗯了聲,但清理傷口的時候還是吹了吹,有點像對待小朋友。也有點……溫柔。
賊嚇人。
她竟然會覺得他溫柔。
她從來覺得李硯跟溫柔兩個字不搭邊,他對她總是冷冷的,即便是剛溫存過從床上下來,說話也依然不近人情。
可這一刻,她卻是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好了。”李硯上完藥,放下了她的腿。
阮雲喬低頭盯著,哦了一聲。
“那我走了。”
“喂——”
李硯回頭看她。
阮雲喬抬眸,一時也不知道自己叫住他要說什麼,淩亂了片刻才隨口道:“今天下午還要不要去練擊劍了?”
“你這樣怎麼練。”
“……隻練手部動作?”
李硯無言了陣:“下次再說吧。”
“喔。”
李硯離開了她的房間。
阮雲喬聽著他下樓的腳步聲,沒有起身,隻低眸看著自己膝蓋上被處理好的傷口。她沒覺得多疼了,腦子裡隻是李硯剛才給她上藥的樣子。
想著想著,嘴角莫名輕勾了下。
“怎麼了這是?!”沒過一會,門口突然傳來阮清曼驚恐的聲音。
阮清曼才剛醒,見著阮雲喬房間門開著,便過來看了一眼,沒想到一看就看到了紅彤彤的兩坨。
她跑了進來,盯著阮雲喬的膝蓋道,“這怎麼了啊,你腿怎麼回事!”
傷口本來不嚴重,但因為這會上了紅藥水,看著有些恐怖。
“今天跑步的時候摔了一跤。”阮雲喬解釋道。
“你怎麼搞的,跑步還能摔成這樣,腿摔壞了怎麼辦,你還跳不跳舞了!”
阮雲喬心口一沉,方才還愉悅著的心情一下子掉到了底:“我不小心,沒摔壞……你怎麼就知道跳舞跳舞。”
“那不然呢?跳舞的人腿多重要啊,你一點都不上心啊。”
阮雲喬頓時火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摔,我哪裡就是不上心了。”
阮清曼剛睡醒的頭發有些亂,配上她現在惱火的表情,有些凶悍。
阮雲喬其實很適應她這架勢,她很小就開始學跳舞了,跳舞的過程中不免受傷,每次受傷,她都要被罵一頓。
即便她疼得直哭,很可憐,她母親依然隻會怒氣衝衝地埋怨她、凶她。
她其實很希望她能哄哄她,問她一句,疼不疼。
可是總不會有。
“放心好了,沒摔殘。”阮雲喬冷著臉,“我要睡了,你出去。”
“你這腿——”
“行了行了真沒事,怎麼扭都可以,現在要給你跳一個嗎?”
阮清曼:“你就犟吧你。”
阮雲喬不想再說,直接在床上躺下,背了個身。
阮清曼見此,氣呼呼地出去了。阮雲喬兩條腿露在外麵,委屈地把被子拉過蓋了頭。
叮——
沒一會,手機響了。
阮雲喬伸手把手機摸進了被窩,發現是李硯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