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斯蒙蒂斯聯係托尼後,並沒有馬上趕去,而是推遲幾天,用手表將西部地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掃描了一遍,確認沒有滅世者的蹤跡,才橫跨幾省,前往尼所在的城市,準備休個短假。
為免迷路,他走的是高速,沿途能看到路標——自從錯失了迷霧森林北入口的路標,在彆西卜手裡狠狠吃了個大虧之後,他就很注意這類的提示,對人界的交通標識也暗戳戳地研究了起來。
石飛俠沒考過駕照,也沒想到一個墮天使對交通知識的學習**比他還高,所以沒有提供這方麵的教材。
好在阿斯蒙蒂斯悟性驚人,綠的、藍的、有圖案的標識,靠連蒙帶猜,就明白了七七八八,黃色三角形的信息較少,遇到的也不多,還在摸索中。
眼見著離托尼的城市還有五十幾公裡,腕上沉寂的手表突然閃爍起紅燈。
阿斯蒙蒂斯一直覺得這塊手表很雞肋,人界再小,也沒到一公裡一公裡搜尋的地步,誰在這情況下,都容易消極怠工。但沒想到,它還有隱藏功能。
靠近西南方向時,手表的指針依舊亂轉,但紅燈閃爍的速度明顯加快。
那裡是大片的金黃色稻田,兩個農人在田裡穿梭,再遠,是肉眼可見的崇山峻嶺。既然手表的指針沒有停下,就說明滅世者還在一公裡開外,多半要進入山區、甚至翻閱山嶺才能見到。
與托尼的約定隻能鴿了。
阿斯蒙蒂斯展開翅膀,撲向如水墨畫般霧氣繚繞的群山。他用了幻術,在彆人眼裡就是隻黑不溜秋的烏鴉,並不引人注意。
山區內,人煙更少。
表上的指針轉速減緩,漸漸的,就對著西南方向左右三十度搖擺,但閃爍的紅燈更鮮豔了,仿佛要化作鮮紅的血滴,從裡麵噴濺出來。
通過自學交規,阿斯蒙蒂斯的解密能力直線上升。手表的紅燈閃爍頻繁,多半是滅世者遇到了危險。
兩分鐘後,手表指針的擺幅終於穩定了,像是有了固定的追蹤目標,勻速地向右、向左、又向右。
下方,蒼翠欲滴山林中,夾著一條蜿蜒如羊腸的盤山公路。路上,一輛破舊轎車正順著指針的指向行駛。
阿斯蒙蒂斯落在轎車引擎蓋上,低頭一探——
車蓋擋住了視線。
他隨手一揮,車不知不覺地駛入了懸崖幻境。
懸崖幻境,顧名思義,就是開著開著,發現前方是懸崖峭壁。
果然,隨著刺耳的刹車聲,一個中年男人屁滾尿流地跳下副駕駛,跪坐在地,望著並不存在的懸崖直流冷汗。司機過了一分鐘才扶著車門下來,臉色蒼白如紙,顯然還沉浸在死裡逃生的後怕中。
中年男人回頭就罵:“你他娘的,開的什麼路!差點命都交代在這兒了。”
司機又驚又怒,罵人的語氣卻軟綿綿的:“你導航的你問我?你不知道會死人啊?”
中年男人下車時,手裡還拽著手機,手機不受幻境影響,儘忠職守地提醒他們繼續前行。“媽的!”他抬手想砸機子,看看剛換的新殼沒舍得,狠狠心,把app卸載了。
這兩人的年紀與滅世者不符,阿斯蒙蒂斯直接略過。
車裡餘下的兩人還在後座沒下來,車窗貼著單透貼膜,外麵看不進去,阿斯蒙蒂斯乾脆伸手拉門。
一個麵容蠟黃的中年婦女驚慌失措地看過來,一隻手還死死地按著身邊的少年。少年身上纏滿了膠帶,幾乎粘在座位上,除了被風帶起的頭發,渾身上下沒一處能動。
“誰啊,誰!”
阿斯蒙蒂斯在幻境裡隱去了身形,任由婦女瞪大眼睛,前前後後地張望,也看不到人,心下越發恐懼,大喊:“阿健,阿健,快來!”
中年男人聞聲爬起,探頭問:“什麼事?”
“你剛才動過這門嗎?它自己開了!”聲音尖銳得像在紮腦袋。
“開了就開了!”男人重重地摔上門,扭頭繼續和司機理論。
婦女定了定神,打開門,又想說什麼,就看到後座另一邊的車門也開了,然後……少年在她的眼睛裡,像被橡皮擦擦掉一般,一點點地消失。
……
“啊!”婦女發出驚叫,嚇得外麵兩個男人差點掉下“懸崖”,回神之後,同仇敵愾地回過來罵她。直到他們也發現少年離奇失蹤,而車前麵根本沒有懸崖,才跟著驚懼起來。
當然,這些後續就不是阿斯蒙蒂斯所關心的了。
救下少年,他就近將人放在一座荒廢的涼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