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船的船員眼巴巴地望著阿斯蒙蒂斯, 等待他一聲令下,就準備發起進攻。董宏宇派來的飛船也等在他們的飛船後麵, 準備隨時助攻。
而阿斯蒙蒂斯……閉上了眼睛。
黎帕知道他在感應滅世者的位置,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表情不免有些古怪。黎帕連忙找了個理由:“海倫女議員顛倒是非的行徑, 令人發指!令人痛心!邪惡是不可能戰勝正義的!按照帝國慣例, 蒙總督正為海倫自取滅亡的行為默哀三分鐘。”
雖然不知道帝國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慣例,但蒙夫人都這麼說了,姑且相信吧。
就在船員打算跟風默哀時, 阿斯蒙蒂斯睜開了眼睛。
黎帕:“……”
他畢竟是經曆過風雨、忽悠過群眾、推廣過天堂的天使,鎮定自若地說:“啊!悲哀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彆快。”
阿斯蒙蒂斯下令:“進攻白板星。”
三艘飛船呈“眾”字型,朝白板星的方向加速,進入大氣層時, 白板星發出數十枚地麵導彈。阿斯蒙蒂斯暗中操控飛船, 靈活地躲開了。
主舵手激動地跳起來:“天哪, 我剛剛是不是做到了人船合一?我什麼都沒做, 飛船已經依靠我的意念躲過去了。”
戰況緊急, 無人搭理他的胡言亂語, 坐在他後麵的兩個炮手正緊張地盯著雷達,這是他們服役以來的第一次戰鬥, 一旦按下按鈕,就會對地麵造成打擊傷害,與以前的虛擬操作完全不同。
就在他們下定決心,準備按下人生最重要的按鈕時, 飛船上的兩枚中子炮已經自發地對準白板星軍事基地發射。
中子炮將軍事基地劃了個大叉叉,白板星的地麵導彈係統全麵崩潰。
但在總督府西北郊的機場,數十艘戰鬥機和數艘飛船正準備升空,加入戰鬥,海麵上,兩艘巨型航母也準備好了導彈發射,隻等著阿斯蒙蒂斯控製的飛船進入射程。
眼見大戰一觸即發,阿斯蒙蒂斯將飛船的臨時指揮權交給了黎帕,自己跑到飛船出口處,穿上降落傘,打開門往下跳。
白板星方不知道這番變故,依舊戰戰兢兢地準備戰鬥,但阿斯蒙蒂斯所在飛船的艦橋大屏幕上,如實地播放了這一幕。
主舵手掩麵而哭:“總督太可憐了,明明被俘虜,卻被冤枉是叛徒,現在還親自跑去當人|肉|炸|彈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人|肉|炸|彈的夫人——黎帕乾咳一聲:“未必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主舵手說:“夫人不要安慰我們了,他把您留下來,就是怕連累您吧!他連後事都安排妥當了,一定沒打算活著回來,不過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儘全力保護您的安全!”
黎帕:“……”
這個,實在不太好解釋。總不能說,自己被留下來是因為穿著裙子跳傘不方便吧。
而且,誰家的心上人誰心疼。
阿斯蒙蒂斯在幻境裡,總被人用各個角度推論壽命不長這件事……真的叫人忍無可忍。
黎帕恐嚇:“彆哭了,再哭讓你當人|肉|炸|彈。”
主舵手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乾淨得好像吸塵器剛吸過似的,連眉毛都很稀疏。
黎帕繼續將目光投注到屏幕上。明知道阿斯蒙蒂斯在幻境內無敵,可人不在身邊,心就提著,放不下來——這是數萬年無望的等待所熬成的壞習慣了。
阿斯蒙蒂斯並不知道飛船上又有人在詛咒自己。
他從飛船跳下來後,直接翻牆進了總督府。黎帕說得對,不能再任由滅世者們自由發揮下去了,與其被動地配合演戲,不如主動出擊,留下一個維持幻境,另外兩個隻要有妨礙,就直接打昏。
目前看來,海倫妨礙最大,所以他這次的任務是,儘量從對方口中得到流星計劃的相關信息,然後打昏她。
外麵打得熱火朝天,總督府內卻很安寧,每個人都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工作,也許是海倫在這裡的關係——沒人希望自己所處的環境亂糟糟的。
在海倫房間的門口,他遇到了秘書。秘書正對著半掩的門,苦口婆心地保證蒙德斯總督祖上三代都很清白,是愛國人士,絕對不可能串通叛軍,這裡麵一定有誤會。
雖然幻境裡的惡意對阿斯蒙蒂斯來說,微不足道,但善意的出現,的確令人動容。
他不由停住了腳步,在暗處觀察。
房間門留著一條縫,海倫的聲音從裡麵清晰地傳出來:“他是不是叛軍有什麼關係。誰在乎呢?就像我的愛情破碎了,又有誰可憐呢?人們永遠隻看光鮮亮麗的那一麵,莎拉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蒙德斯是位高權重的總督,所以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管我為了他們的婚姻哭了多少個日夜晨昏?眼下也是這樣。如果我沒有下令清算總督府的舊人,你會跑過來為他正名嗎?你不會,你隻會繼續躲在你的辦公室裡粉飾太平。收起虛偽和惺惺作態的表演吧,或許我會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秘書無話可說,隻好愁容滿麵地表示自己願意棄明投暗。
剛剛感動過、卻又目睹一切的阿斯蒙蒂斯:“……”
海倫打開了門,露出冷冰冰的臉:“那你來指證他吧。”
秘書愣住,支支吾吾地說:“啊,可是,我沒有任何證據……”
海倫說:“這是你的問題了。有得有失,你要學會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