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 還給後代留下了大片江山的應龍山可不好糊弄:“你讓我們兩天不吃不喝趴一桌上,就為了做一場醒來後壓根不記得的夢?”兩個鼻孔噴著氣, 仿佛在質問,這算哪門子的福利?
但幾萬年的神棍也不是吃素的,拉斐爾氣定神閒地化用人類的歌詞:“隻要曾經擁有, 何求天長地久?”
應龍山餓得軟綿綿地拍桌:“你也沒問過我們願不願意!”
拉斐爾說:“這是體驗式推銷, 你不願意,下次可以不來。”
應龍山冷哼:“下次?下次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董宏宇倒很感興趣:“我能知道我在做了什麼樣的夢嗎?有辦法把我的夢錄製下來嗎?”說不定還能當電影賣,《加勒比海盜》不是很火嗎?他搗騰搗騰, 訂製個《加勒比星盜》,多麼為國增光!
雖然拉斐爾在人界沒有國籍,也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但他怎麼可能讓艾斯為這種小事操勞, 於是, 在無意間阻止了一樁差點震驚世界演藝圈的慘劇:“唔, 這個功能還沒開發。”
海倫著急地用英文問:“有沒有誰能解釋一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董宏宇用有限的英語比手畫腳的解釋:“good dream!good dream!”
海倫:“……”見鬼的good dream!她才剛剛醒過來, 為什麼又要做夢?
直到拉斐爾煮好粥, 幾個人祭完五臟廟,她依舊不知道這兩天發生了什麼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兩天。
應龍山給手機充上了電, 一開機,無數條短息蜂擁而至,連點都點不開,好不容易等它消停了, 電話又來了。應老太太一反往日的淡定,在電話那頭怒吼:“你死去哪裡了?”
應龍山慫慫地回答:“出門前不是跟你報備過了?”
“你報備的時候沒說你要夜不歸宿!”
她吼的聲音實在大,董宏宇聽到都笑開了,應龍山在小朋友麵前丟了麵子,語氣也強硬起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一會兒就回來!”掛完電話,轉頭就要阿斯蒙蒂斯負責。
負責?
拉斐爾眯著眼睛打量他的橘皮臉,雖覺不足為懼,但還是發出了警告:“他提供兩種負責方式,下地獄或早投胎,你喜歡哪個?或是二合一?”
應龍山:“……”兩天前,這個青年的講話態度明明沒這麼囂張!這兩天一定發生什麼事了吧?鬆垮的眼皮下,瞳孔發射出精明的光芒,銳利地來回掃視兩人,想從他們的微表情中,找出蛛絲馬跡。
阿斯蒙蒂斯被看得有點害羞,借著收拾碗筷,低頭回廚房。
拉斐爾回味著艾斯進廚房前偷瞄自己的那一眼……好像是個邀請?他抿唇一笑,用餐巾紙擦了擦光彩照人的桌麵,進廚房丟垃圾去了。
董宏宇攤在椅子上,還在體會飽腹感,就見應龍山貓著老腰,躡手躡腳地靠近廚房。
不等他老臉貼門,門就被重重地拉開了。
拉斐爾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空前絕後”的腦袋,剛想說話,那腦袋的主人已經直起腰,先聲奪人:“你們搞體驗,把我們都坑苦了,必須給我們家裡一個交代!”
……
受害者索償正當,阿斯蒙蒂斯和拉斐爾隻好充當托兒所的叔叔,挨家挨戶的送孩子。
海倫的酒店離這裡最近,也是最早送出去的一個。她始終沒搞清楚狀況,走的時候還高興地揮揮手,稱讚今天的粥味道鮮美。
董宏宇是第二個。
因為曠掉了一天的課,他一回來就被班主任拎到教務處,劈頭蓋臉一頓罵。
好在拉斐爾口才了得,各種胡說八道,聽得教務主任和班主任一愣一愣的,回頭一拍腦門,摸出一把冷汗。再看董宏宇,眼神都不一樣了。難為這孩子,身世坎坷,意誌堅定,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生病了也不曉得,還想著努力學習,為學校爭光……雖然剛入學的高一新生也沒啥光可以替學校爭的,但有心就好。
班主任熱淚盈眶地拍著胸膛保證,一定在生活上,把董宏宇照顧到為,在學習上,將他培養成才,不辜負他的一片年少赤誠。
臨走,班主任想和阿斯蒙蒂斯交換電話號碼。
班主任是個二十七八的女青年,樣貌清秀,看著阿斯蒙蒂斯時,雙眼透著淺淺的亮光。這種光,拉斐爾太熟悉了,再亮些,再蜇人些,不就活脫脫的另一個自己嗎?
必須從源頭阻斷這股歪風。
拉斐爾直接給了托尼的號碼,並保證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歡迎騷擾,不過看班主任記號碼時難以下咽的表情,十有八|九……這個號碼會躺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分類裡。
出學校的時候,拉斐爾見阿斯蒙蒂斯嘴巴扁扁的,不太高興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暗自檢討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越過界了。
“你想要她的號碼嗎?”他故作輕鬆地試探,“等她打過來,我就告訴你?”
阿斯蒙蒂斯搖搖頭,但從表情看,鬱悶的源頭果然是這個。
拉斐爾當然不能讓心上人不開心,當下停住腳步,準備掉頭:“也對,萬一她不打過來呢?我回去問她要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