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待五千億大客戶就要給予春風般的溫暖。應龍山帶他們去火爐子邊上, 拿了三個軟墊,泡了兩杯齁甜的速溶咖啡。瑪門看著黑乎乎油光光得看不清本色的墊子, 實在坐不下去,隻能打酷酷地半蹲,捧著咖啡聞香氣。
應龍山利落地盤膝而坐:“喝喝看。這地方太凍人, 不喝點甜的, 都堆不起脂肪。”
阿斯蒙蒂斯懷疑自己沒聽清:“是對不起脂肪?還是堆不起脂肪?”
應龍山裹緊球狀肚皮:“對不堆的,都聽你們的,先說投資。”
談生意, 瑪門是專家。應龍山雖然也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但麵對幾萬年的老狐狸,未免有些不夠看。瑪門軟硬兼施,總算將這座基地的情形前前後後摸透了。
先說那位白胡子老頭, 就是當年欺騙涉世未深的應龍山, 說要在月球造房子的人。沒想到, 應龍山罵罵咧咧幾十年, 兜兜轉轉又為他心甘情願。
從應龍山說出這段往事起, 阿斯蒙蒂斯眼裡的關愛就一直籠罩在他身上。
應龍山羞惱地說:“他上次也不算騙我, 完全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這次有國家扶持!”
但國家扶持的並不是流浪地球,而是星艦。
白胡子老頭除了吹牛厲害外, 也有真本事,放棄在月球開發房地產後,就加入到星艦的鑽研中,可惜遲遲解決不了引擎上的難題。因為出不了成績, 他們的資金申請日漸困難,這時候,《流浪地球》出書了,如黎明的曙光,為他們帶來了新思路。他們研究出的新燃料和新材料立下奇功,但還有一個技術困難沒有攻克。白胡子老頭透過私人關係,知道彆國有這方麵的研究成果,但對方出價極高,所以他不得不重新出山,將當年忽悠過的人再重新薅一遍羊毛——當然,原話是很動聽的。
應龍山興奮地說:“隻要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就可以拿模擬的成果去申請,一旦申請通過,世界問題就被解決了。”
瑪門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異想天開:“從申請到生產到使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時候,海平麵已經上升,就算全球速凍,也無法還原被吞噬的土地。反而,離開太陽會帶來更多更嚴重的問題。”
應龍山人到老年,多少有些孩子氣,體現出來的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頑固:“多一個辦法多一條路。而且支持這項計劃的不止是我,我們在網上募捐,其他國家也有很多人響應。那個海倫,她捐了五百萬英鎊。”
阿斯蒙蒂斯起先沒想起海倫是誰,想起後吃驚了。
滅世者和前滅世者投資了同一個項目真的是巧合嗎?
尤其是,他始終惦記著海倫離開沒多久,那突然失控的滅世者指針。
應龍山見瑪門和阿斯蒙蒂斯投資意願不高,有點著急,五千億實在是很大的誘惑,剛好是晚飯時間,他起身去取餐,順便給他們一些時間與空間商量。
阿斯蒙蒂斯說:“如果這個項目真的落實了,會對九界產生什麼影響?”
瑪門皺眉:“不好說。人界很特殊,經過這些年的獨立發展,已經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觀。我需要問問梅塔。”梅塔特隆當年曾參與創造人界。
他起身去了外麵,阿斯蒙蒂斯留下來,莫名的忐忑。就目前看,所謂的流星計劃太天馬行空了,正如瑪門說的,它的弊端遠遠大過好處,被實施的可能性極小。可兩個滅世者的集合,又像是死亡預告,充滿不祥。
應龍山取餐回來後,發現財神爺不見了,大驚,阿斯蒙蒂斯極力安撫。
應龍山還是很緊張:“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阿斯蒙蒂斯算了下路程。從人界去地獄,再從地獄去諾亞方舟,最後回來……
他說:“兩三天?”
應龍山說:“我們哪裡還有這麼多的時間!”他記起阿斯蒙蒂斯的來曆,對瑪門的財產來源有些懷疑。“他的賬戶是真的吧?不是用什麼法術變出來的吧?”
阿斯蒙蒂斯說:“他是首富,任何意義上的。”
應龍山將信將疑。他回去借了彆人的手機,問出瑪門的名字,然後在百度上搜索蛛絲馬跡。
“瑪門。
mammon。古迦勒底語,意思是財富。在新約聖經中使用,是錢的化身……”
應龍山捧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我是不是把名字打錯了?”
阿斯蒙蒂斯接過手機,輸入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給他看。
應龍山看完,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這怎麼平息?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他一直以為蒙德斯是類似於地獄鬼差一般的存在,有點小權力,但上頭有正經的閻羅王管著,乾不出什麼大壞事。現在告訴他,人家是地獄大魔王?!
他不禁深深地回憶起,認識後,自己作死的一幕幕。
他說:“你這麼厲害,難道沒想過解決一下南北極冰川融化的問題嗎?”
阿斯蒙蒂斯含蓄地說:“正在解決。”
他這句話說完沒多久,各海各洋都不平靜了,台風龍卷風肆虐,引得各地氣候反常。而各國的撤離工作也終於放到了台麵上,所有的公共交通全都由國家統一調配。
然後,瑪門黑著臉回來了。
阿斯蒙蒂斯被安排在基地外圍臨時搭建的棚子裡。應龍山正和家裡打電話,不在。
瑪門開門見山地說:“在人類的世界觀中,沒有九界。但是九界的世界觀中,人界與其他界緊密相連。如果地球真的離開原來的位置,九界的平衡有可能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