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是普通的生病, 不會這麼興師動眾。
果然,天使緊接著說出了重點:“他和北極海島撤離的人員一樣, 受到史前巨型病毒的感染,目前已經出現頭昏眼花、感官退化等早中期的症狀。人類的醫院還沒有對症的治療方法,甚至, 連傳播途徑都不能完全確定。因為海島居民可能是在北極冰川融化的時候, 通過呼吸或皮膚接觸海水被感染,但歐陽飛那時候在高原上,事後也沒去過北極或接觸過病人。總之這事很迷。”
如果傳播途徑是人為, 就不迷了。
拉斐爾回想今天見麵時,路西法老神在在的樣子,暗暗後悔自己的麻痹大意。調查思考、徘徊彷徨都是假象。堂堂地獄之王,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反駁下, 怎可能因為無端的揣測就退縮?
手裡還握演唱會門票的票根。
……真的是吃人嘴軟, 拿人手短嗬。
拉斐爾將票慢慢地展開。阿斯蒙蒂斯有點擔心地看著他, 就算他嘴角的弧度從頭到尾不曾變過, 但不開心的氣息從遇風都不飄的發絲就能感覺出來。
拉斐爾慢條斯理地將票折起, 放入上衣口袋:“我會好好收藏的。”
阿斯蒙蒂斯抿著唇, 害怕他說,為了記住這個教訓。
不管門票從何而來, 路西法的本意又是什麼,對他來說,第一次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演唱,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紀念、充滿意義的事情。何況, 他真的很開心。
幸好,拉斐爾也是這麼想的。他看著阿斯蒙蒂斯,語氣溫柔:“我們第一次看演唱會。”
心一下就熨帖無比。
兩情相悅之後,就會心意相通啊。
阿斯蒙蒂斯回望著他,呆呆地笑。
……
天使覺得自己好像被遺忘了?兩分鐘前,明明談的是非常嚴肅凝重的公事,但經過了奇妙的兩分鐘——就是自己慢慢被邊緣化的過程,到現在就直接透明了。
他忍不住舞動了一下翅膀,白花花的羽毛飄起來,在黑夜下,格外顯眼。
看天使忙不迭地撿毛,拉斐爾終於又把目光調轉回來:“還有什麼人感染病毒嗎?”
天使將手往身後一藏:“瓦薩爾也被隔離了。”
瓦薩爾?聽名字,應該是一名天使吧。難道人類的病毒對天使也能起作用?
拉斐爾和阿斯蒙蒂斯都驚訝地看著他。
天使結結巴巴地解釋:“歐陽飛突然在街上昏倒,那條路上沒什麼人,瓦薩爾就裝好心的路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還一起拉去了醫院,然後就被隔離了,但目前沒出現症狀,應該不會被傳染。”
拉斐爾:“……”驚嚇往往緣起於誤解,而誤解,又往往來自不恰當的斷句和大喘氣。
阿斯蒙蒂斯問:“應龍山呢?”
天使看了他一眼,本能的不太想和墮落者說話,但拉斐爾大人在這裡,他們又表現出異常的親密,直接無視的話,可能會讓拉斐爾大人為難,心理鬥爭了半天,老老實實地回答說:“他不歸我負責的。”
拉斐爾笑容微斂,間接地下了逐客令:“還有什麼其他消息嗎?”
和拉斐爾見麵的機會是他靠石頭剪子布贏來的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天使絞儘腦汁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什麼新消息,隻能搖搖頭,垂頭喪氣地拍著翅膀,抖著羽毛,落寞地飛走了。
阿斯蒙蒂斯凝望他遠去的背影,神色有些哀傷。拉斐爾問:“你在看什麼?”
阿斯蒙蒂斯下意識地回答:“看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像這個天使一樣,默默地仰慕著,甚至,更默默、默默的。
“那不是應該在這裡看嗎?”拉斐爾走到他的麵前,低下頭。一陣暖光從他的身上散播開來,像為夜行人照明的路燈一樣……也照亮了他。
阿斯蒙蒂斯看到了自己,從他的眼睛裡。
歐陽飛生病的事,讓拉斐爾和阿斯蒙蒂斯行程頓時緊張了起來,牽手散步看夜景的計劃隻能臨時取消。
天使和魔王都在心裡歎息。
阿斯蒙蒂斯打了電話給小應先生,得知應龍山果然也生了病。但症狀很輕微,像是感冒,安全起見,他勸他們去醫院看看。然後老應就直接住院了,應老太太和小應先生也被留下來隔離觀察。
與此同時,基地也傳來眾人被感染的消息,已經緊急送往醫院。
拉斐爾再去找路西法,卻撲了個空。路西法臨走前,居然還辦理了非常完整的酒店退房手續。酒店登記單上有他的聯係方式,拉斐爾用阿斯蒙蒂斯的手機打過去,居然通了。
但——
接電話的是米迦勒。
米迦勒顯然很暴躁:“怎麼取消手機號碼關聯?”
拉斐爾:“……”
上司心情不好怎麼辦?
拉斐爾掐著嗓子說:“j市中心廣場新開發了一個商業樓盤,每平方隻要一萬二,您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米迦勒無語:“我更想知道熾天使為什麼會失智。”
拉斐爾乾咳著恢複嗓音,簡述自己與路西法見麵的過程以及之後發生的事:“現在路西法不見了。”
米迦勒毫不意外:“找到之後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