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趁機,而是精心設計的圈套。”楓千代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判斷:“從年前表示出采購意向開始,對方就開始做局了。”
眾人在驚訝過後,紛紛陷入了思索。
“我也不是沒往這個方向想過,”伊藤景隆的眼神有些迷茫:“可是興福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沒有道理啊!”
楓千代環視四周,隨手從身旁的架子上拿起棋笥,取出一顆黑子擺在麵前的小幾上:“興福寺隻是其一。”
他接著又拈起一子:“串通堺和奈良的商人是其二。”
“放出咱們急於甩貨的消息是其三。”
“再往前,仿冒花茶也許也是其中一手。”
他每落下一枚棋子,眾人的臉上就多了一分了然,也多了一分凝重。
今井宗久看著楓千代麵前擺成一排的四顆黑子,臉色有些發白:“我們的對手……到底是誰?”
仿冒花茶展現出了強大的情報力。
能把消息散布到石川、京都,證明對手的影響力超越了一城一國。
能串通堺和奈良的藥商,在商界的影響力起碼也是豪商級彆。
當然更可怕的是能影響興福寺。要知道興福寺可不僅是普通的寺廟,而是兼領春日大社,寺領超過萬石、僧兵數千的一方霸主。
誰能有這樣強大的影響力?有這樣力量的人又怎麼會把小小的一心堂當盤菜?
“也許隻是我杞人憂天吧。”楓千代笑著擺擺手,“大家不需過慮。我一時也想不出誰會是這樣的對手。”
他轉臉看向伊藤景隆問:“老板,眼下我們最大的麻煩是資金周轉對吧?”
伊藤景隆被他冷靜的態度影響,也振作了一些:“是的,這個月還能支撐,但還有幾筆的賬期快到了。我可以去拜訪他們往後延期。”
“好!”楓千代點點頭,“我讓彥八郎(今井宗久)拿一心堂的房契去納屋抵押,借出來一筆資金應急。再加上我這邊存的一千貫,暫時就差不多了。”
“地契可以拿去抵押,”伊藤景隆直起腰來:“可怎麼能拿你的錢往裡貼?這可是你去明國的旅費。”
楓千代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咱們和一心堂一榮皆榮,一損皆損,何必說這些客氣話。”
他接著安排道:“彥十和嘉右衛門帶著能調動的人手,去聯係伊勢、美濃、尾張的商人,把咱們積壓的藥材儘量平價出掉。就算有人作梗,也不可能把手伸得那麼長。”
此時的日本連幕府的禦旨都出不了京都,他不信有哪支近畿的力量能輻射到那麼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