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住這破屋,我要回大宅、大宅!”
“寶貝春蘭,老爺讓你坐上……”
懷義坊角落,低矮草房內擠滿了麵容愁苦的九房族人。
江明渠額頭敷著毛巾,高燒不止,神誌混亂,嘴裡嚷嚷著不停。
角落裡,十七八歲的婢女臉色,由紅轉紫變黑,哇的一聲大哭衝出屋子,滿院都尋不到一口水井,隻得一頭撞向土牆。
轟隆一下土牆坍倒,小婢女灰頭土臉癱坐在地,絕望無措。
“受光,你兄弟和兩個叔叔慘死在城外,明渠又成了這個樣,咱們九房就隻能靠你了!”
一個身形臃腫、錦緞長袍的九房族人,麵露尷尬,打破沉默。
“耕田收走,源昌號惹不起,可咱們不能再受窮了啊,以前的苦日子我一天也不想過!”
“江景胃口太大,他一人能吃幾碗飯睡幾床被!”
“受光,你說句話啊,我們全聽你的!”
其餘族人連忙附和。
幾年的養尊處優,讓他們滋生出鄉紳大族才有的姿態、脾氣。
可畢竟是搶來的財富,真到困難,就一點主意都拿不出來了。
“江景!”
江受光一身布衣,高大身形立在屋中,神態萎靡,直到有人提及江景,精神才陡然一振,眼露凶芒。
據江望述說,江景在武堂顯露天賦的時段,雖與那晚夜襲略有出入,但時間大差不差。
嫌疑絕對不小。
而且受耀及兩個叔輩慘死那兩日,也恰好是武麟堂的假期……
若這事情真與其有關,鑰匙與三妖王所贈寶物,江景大概率會帶在身上。
可也未必不會藏在老宅。
畢竟武堂人多眼雜,更易被察覺發現。
“叔叔、嬸嬸,我心中早有決斷,你們暫且忍耐幾日,若我推斷不錯,事情很快就有轉機!”
“江望隨我來!”
江受光轉身走出草房,江望連忙追了出來。
“你現在就回去盯著江景,一旦發現他回了武堂,就立刻通知我!”江受光低聲道。
“大哥,你……”
“我要翻回老宅!”
江受光拳頭緊握。
今夜若不見血,他心中怒意難消。
夜襲、暗殺?
他就做不得嗎。
一樣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還有那對母女!
……
“裘將軍慢走,三日之內,武麟堂必給回複!”
江景剛走到武堂大門,迎麵就有三道高大身影跨步而出。
其中一人頗為麵生,身高九尺,肩寬背厚,壯若人熊,身披黑色重鎧,更添凶猛威勢。
腳步落地,猶若剛剛蘇醒的千斤大獸,震的石板咚咚作響。
“顧、袁兩位師傅費心,這幾年北甲城受鬼月侵害越來越重,城衛、城衙人手有限,隻有調動起各方勢力同仇敵愾,才能保北甲平安!”
重鎧將軍翻上門外拴馬樁旁的一匹青色妖馬,雙手抱拳:“城主與裘雄感激不儘,告辭!”
話落,策馬而去。
“袁師弟,我去稟告堂主,這次協助城衛,危險怕是不小的!”顧修遠匆匆返回。
“師父,城衛來武堂何事?”
江景望著裘雄遠去的背影,眸光微凝。
血窟山三妖王給江明渠的人皮卷上,第一行就寫有此人的名字。
裘雄,城衛四大守將之一。
“再過一月就是鬼月,城主下令,武麟堂每日要派出五十名初境蟒身以上的外院弟子,協助城衛巡查北甲,驅散陰煞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