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鯢姐,不要問我怎麼得知的!我現在無法向你解釋,但我不會拿這種大事開玩笑。”
張機知道此刻驚鯢心中有些萬般疑惑,但他無法解釋這些情報的來源,隻能寄希望於驚鯢對他的信任,以及對這份情報的重視程度。
驚鯢也的確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暗暗掃了一眼替兩人在旁戒備的焰靈姬。
她覺得這份機密,有可能是張機通過和某個亡魂交流得知的,但他不想這焰靈姬麵前暴露自己與亡魂對話的能力,所以才這樣說。
不過,無論她信不信張機的話,她都會替張機將這份情報傳回秦國。
因為這件事太重要了,無論真偽,都值得驚鯢將之傳回羅網總部。
驚鯢繼續閱覽著這封信,又看見了諸如“函穀關”、“蒲阪津”、“龐煖”重要的詞眼,她越看越心驚,如果張機信中所言非虛,那麼這的確將是一封關乎大秦興亡的信。
原本還想著將書信內容精簡概括後再加密的驚鯢,眼下根本不敢私自進行精簡,生怕漏下了哪句重要的話或哪個關鍵的詞。
將信的內容轉換為加密文字後,驚鯢燒掉了張機的原本信,將記錄著加密文字的黑龍卷宗卷起,裹上一層防火防水的生牛皮,再放入了黑龍卷軸,最後按照專屬於她的密碼,給公輸家的六道甲子鎖上鎖。
驚鯢手握黑龍卷軸,回房換回了那件紫白色的修身魚鱗甲,看向張機道:“我會親自護送它前往鹹陽,這段時間羅網在韓國部署的力量也會抽調許多來護送我。”
張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你小心些,這一路上也許不會太平。”
驚鯢也輕點螓首,剛想縱身躍上屋頂,又忽然停下,轉身看向張機,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
“保重。”
千言萬語湧入嘴邊,但對於不善言辭的驚鯢來說,她隻能說出“保重”這兩個字表達自己的關心。
其實,驚鯢這一路上隻要速度夠快,行蹤夠隱秘,再加上羅網韓國分壇的保護以及秦國總部派出的人手接應,未必會有什麼危險。
反倒是張機這邊,張良今天剛邀請張機出山主持合縱大事,第二天驚鯢便失去了蹤跡。
以張良和韓非以及各國的智謀之士的智慧,也許想不到在沒有更多情報的前提下張機會將他們的計謀悉數看穿,但肯定會想到張機派人提醒秦國小心合縱之事。
雖然張機的提醒在他們眼中意義不大,這出連環計,本就是一場陽謀。
無論秦國如何防備,因為修鑿鄭國渠而付出的國力和幾乎空蕩蕩的國庫是不會改變的,如果秦國選擇此時停止修鑿鄭國渠,那麼之前那數年的付出全都打了水漂,疲秦之計便算是成功了,縱然五國攻秦失敗,山東各國也有了喘息之機。
若是秦國選擇繼續修鑿鄭國渠,那麼以秦國如今的國力,五國聯軍未必不能與之一戰。
而且,他們會有一條不必直麵函穀關的進軍路線直襲秦都鹹陽,甚至有可能一戰滅秦。
所以,在他們看來,無論張機如何警示秦國合縱之事,都改變不了局勢。
但,改變不了局勢,未必意味著他們會放任張機這樣傳遞情報。
也許是對張機展開全麵的監視,也許會有人鋌而走險對張機出手。而這個時候,羅網也需要調動大量人手保護驚鯢,並在山東列國探查消息,能在張機身邊能部署的護衛,也不會太多。
(3187字)
………………………………………………………………………………………………………………………………………
PS:第五次合縱,秦國差點被端了國都,國力全部用在修鑿鄭國渠是一方麵,這些年攻占了太多土地,兵力分散、人心未定也是一方麵,而最大的原因還是在聯軍的主帥龐煖身上。
龐煖是龐涓的後人,而且他還是和趙武靈王是同一個時期的老將,但是沙丘之亂後,他離開趙國,去了楚國隱居深山精研兵法。然後不知道是誰想到了這個老家夥,以豐厚的資曆和大所有聯軍將領好幾圈的歲數當了聯軍主帥。
然後,龐煖作為聯軍主帥,汲取了此前多次合縱聯軍攻打函穀關不利的教訓,率大軍繞道蒲阪津,南渡河水,直接實行了戰略大迂回,繞到了至函穀關的後麵,打了秦國一個措手不及。
呂不韋連忙率主力撤離函穀關回防鹹陽,但此刻秦國國內兵力空乏,糧草也不足,龐煖率大軍一路高歌猛進攻克了距離鹹陽僅七、八十裡的蕞地,才遇到了呂不韋率領的主力大軍。
匆忙率軍回援鹹陽的呂不韋帶著一幫子疲憊之師,擺出一副我秦國就算要滅亡,老子也要拉著你楚國同歸於儘的架勢去攻打楚軍,嚇得楚軍連夜跑路回國。其餘四國軍隊得知楚軍跑路,軍心動搖之下,龐煖隻好同意了其餘四國大軍主將的退軍請求。
所以,主角提醒秦國的目的不在於告訴他們五國合縱的事情,而是龐煖的戰略迂回計劃。如果事先有所防備,秦國至少不至於那麼狼狽以至於擺出同歸於儘的架勢才嚇退楚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