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忽然再次收斂笑容,表情嚴肅地道:“快去準備麻藥、鑷子、縫針、生理鹽水……”
易白秋有些慍怒地瞪了他一眼,自己堂堂中州醫藥大學的畢業生倒成了一個跑腿!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捧著一個盤子走了過來。
“柳青,真的可以嗎?”她總覺得心驚膽戰。
“對於我來說,沒什麼是不可以的,更何況古時中醫做手術,條件還沒有現在好呢。”他取出銀針,先以八仙神針封住受傷女人的心脈,以免讓她的心臟忽然驟停。
在易白秋幫著注射完麻藥後,柳青用鑷子夾住玻璃碎片,猛地一下直接拔了出來。
這些許之間的距離,對於任何醫生來說都太過冒險,但對於柳青來說,這已是絕對的安全距離。
隨著玻璃碎片的拔出,鮮血就如忽然打開的水龍頭,兀地就噴了出來,不僅病床上的女人完全被鮮血染紅,柳青滿臉也是滾燙的血液。
“該不會碰到心脈了吧,完蛋了,會出人命的!”易白秋徹底慌了。
原本隻是休克,現在直接是死人了,她已經能想象到女人的家屬會如何找他們算賬。
“冷靜點,這隻是手術中的正常現象,你按住她的止血點,我來處理傷口。”
易白秋徹底被嚇懵了,哪裡還記得什麼止血點。
“柳青,我好沒用啊!”易白秋找了半天沒找到止血點,焦急之下差點當場哭出來,她一直認為自己的醫術已經非常精湛,可如今到了“戰場”上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是一無是處的菜鳥。
“誰說的,我老婆明明是最棒的。”
柳青拿起她的手,用力按在受傷女人的胸前,不斷向外流出洶湧而出的鮮血竟真的止住了... ...
。立竿見影,就如同關了水閘一樣。
易白秋仿佛被點了定身穴,絲毫不敢動彈。
柳青左手持止血鉗,右手持鑷子,相互配合間輕鬆夾住了斷裂的動脈分支,而後放下鑷子,拿起縫針,手起手落,一拉一收,最終隨著“哢”的一聲,眼花繚亂間就完成了結紮手術。
天呐。
易白秋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這種程度的手術至少也需要幾名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相互配合,並且還要有高標準的儀器作為輔助才有可能完成。
而柳青竟然自己一個人就完成了一切!
至於她,恐怕連打紮的小護士都算不上吧……
完成這一切後,柳青摸了摸受傷女人的脈搏,露出一抹略帶得意的笑容,道:“一切正常,她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老婆,沒事了,可以鬆手啦。”
易白秋小聲道:“我好像抽筋了,身體動彈不了。”
柳青知道她隻是過度緊張,導致身體緊繃的厲害,所以才短暫地失去了知覺。他把手放在易白秋腰間,輕輕一摟,笑著問道:“現在能動了嗎?”
易白秋驚訝地發現,竟然真的沒事了。
她抬頭一看,正對著那一張熟悉且近在咫尺的麵龐,俏臉不由一紅,趕緊一把將柳青推開,問道:“確手術完成了嗎?”
柳青道:“當然,我手上沒有死人。”
看著他臭屁的模樣,易白秋心裡莫名地暖暖的。
“哎——”
易白秋忽然叫住了準備開門的柳青。
“咋了,老婆?”
“你不是第一次做手術吧,這些年你是不是都在隱藏自己?”
無論是柳青做手術的熟練度還是對... ...
藥物的用量,如果沒有多年的行醫經驗,根本不可能那麼清楚。並且柳青縫合的傷口就像是拉直的蜈蚣,整齊而精致,就像是一個可供觀賞的藝術品。
這樣的人,不要說她,誰能相信他先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窩囊廢。
柳青無奈地笑了笑,他倒真想如易白秋說的那樣,但他之前確確實實地是一個窩囊廢啊!
但為了不讓易白秋起疑,他隻好順坡下驢,笑道:“是啊,如果不隱藏一點,怎麼能倒插門娶這麼一個漂亮老婆呢。”
柳青打開門後,受傷男人當先一個箭步衝到了他麵前,問道:“我姐怎麼樣了?”
柳青看了看時間,道:“十分鐘過去了,救護車到了嗎?”
受傷男人的神情頓時難看起來。
如今已過去了二十分鐘,然而救護車仍舊沒到,顯然是路上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