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喬六爺夫婦就帶著一個十八歲左右的男孩來到了太白山度假酒店。男孩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吃著棒棒糖,彆人隻要一看他,就傻嗬嗬的笑。
這幅模樣讓不少人暗地為之嘲笑。
很多人都認為這是惡有惡報,是老天爺對喬六爺所做的壞事而進行懲罰。
而柳青卻並不這麼看。
首先,他不信天命,用科學的角度來說,唐氏綜合征不過是由於大齡產婦所導致的染色體變異。
其次,喬六爺在東林省並非隻是乾儘壞事,很多人隻看到了表麵,而不去想,若沒有他喬六在,東林省的地下能如此太平?
當年藥王穀暗中相助不假,但更多的還是上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白了,喬六就是上麵穩定東林省黑色公司的工具。而普通人則往往隻看到了這把工具鋒利的一麵,而沒有看到它傷痕累累的一麵。
若是喬六爺真是大奸大惡之徒,他絕不會出手醫治他的雙腿。
醫者仁心不假,但那也要看對方是什麼人。
“當年我是四十歲生的老二,本以為老來得子是福報,卻沒想到……”說到這裡,喬夫人重重地歎了口氣。
“令公子叫什麼名字?”柳青問。
“喬寶成。”喬夫人回。
“這個名字是何人所取?”柳青又問。
“說起這個,倒還真有一段故事。小神醫,名字跟病有關嗎?”喬夫人不明白柳青看病為何不號脈,反倒一直詢問名字的來曆。
“你先說。”柳青神秘地笑了笑。
“我懷第二胎的時候,喬六已算是混出了人樣,所以一直定期去做檢查,找的也是最好的婦科大夫,並沒有查出過什麼異樣。後來有一天,一個道士路過,見我挺著大肚子去買菜,便上前說一句‘夫人小心身體,此寶可成’。”
喬夫人一邊回想,一邊說道:“我當時心裡還挺奇怪,就問為何?道士說我肚裡的孩子身負大運,將來所走的道路非同一般。等我想要細問時,那道士卻憑空消失不見了。我猜想自己要麼遇見高人,要麼遇見神仙了,回家就把此時告訴了喬六。後來我們夫妻一商量,乾脆就給孩子取名為‘寶成’。希望他真能如道士所言,可誰知老天爺竟給我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柳神醫,名字有什麼問題嗎?還是那道士有什麼問題?”喬六爺問。
“那道士確實是高人,有兩把刷子,不過你們卻做錯了一件事。”
柳青笑了笑,說道:“令公子這病,不需要任何藥方,隻需要改一下名字即可。”
“改名字?”喬六爺夫婦都有些不明所以,他們還從未聽過這樣來治病的。若非柳青先前醫治好了喬六爺的雙腿,恐怕兩人都要將他當成是江湖騙子轟出去了。
“對。”柳青自信地笑了笑。
“還望先生賜名。”喬六爺沒什麼文化,喬夫人又是女人,不敢妄自做主,夫妻兩人四目一對,頓時有了主意。
“哈哈,那好,我就冒昧地提一個,用不用你們說的算。”柳青閉上眼,看似是在冥想,實則是在用一種秘術推演天道。過了許久,他緩緩睜開眼,笑道:“就叫‘喬浩言’如何?”
“好,這個名字好。”喬六爺夫婦當即點頭同意。
“孩兒,你以後就叫喬浩言,好嗎?”喬夫人看向兒子,多希望後者能答應一聲。然而,他還是傻乎乎地吃著棒棒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神醫,這……”喬六爺越來越覺得柳青是在唬他們。
“陰間有生死簿,人間有戶口簿。”柳青道。
喬六爺當即懂了,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以他在東林省的身份與地位,辦這點事還不需要親自跑一趟。
望著兒子一直沒有什麼改變,喬夫人已漸漸死心。
畢竟他們夫妻也不是第一次求醫了,哪一次不是失望而歸。
而這一次,什麼都沒做,僅僅改了個名字就能治病?她可是不信。
柳青卻始終一幅自信滿滿的樣子,或許是怕他難堪,喬六爺提議道:“柳神醫,我們要不下去喝杯早茶?”
“不用,再等等。”柳青搖了搖頭。
這時,正在舔棒棒糖的喬浩言忽然抬起了頭。
這一刻,他的眸中雲霧儘數驅散,格外的清澈與明亮,甚至還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多謝先生先生賜名!”他竟對著柳青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鄭重地道。
喬六爺夫婦愣在原地。
這當真是他們的“傻兒子”?
“不足掛齒。”柳青笑了笑,說道:“還不去見過父母。”
喬浩言轉身叫道:“爸,媽。”
“哎——”喬六爺不知所措地答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