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已過,漸近秋涼。
過去的兩個多月裡麵,江歲寧既沒有耽誤書院的課程,又抽空去江家的各個鋪子學習,甚至中間還能抽出時間來幫鄭氏一起看賬。
江知同原本以為她隻是心血來潮,可沒想到,江歲寧不僅學的認真,得到了不少鋪子裡麵掌櫃的誇獎。
甚至還能夠舉一反三,僅僅利用散學和書院偶爾放假的時間,就把江家所有的生意都弄得一清二楚,其中的各種門道也幾乎都掌握了。
馬車中,看著就連去書院的路上都要看看賬本的江歲寧,江慕時忍不住皺眉。
“就算你想學,也不用這麼著急吧,慢慢來就是了。”
而且,他總覺得,除了學這些之外,江歲寧好像對皇商競選的事情好像也很關心,這一天天的,真不知道她怎麼忙的過來。
江歲寧翻過一頁,並未抬頭,“我了解的東西還是有些少,想要抓緊時間。”
“你知道的還少?讓不讓彆人活了!書院裡麵夫子誇你,鋪子裡麵在那些掌櫃的和夥計誇你,回家了還有爹娘誇你,你這麼累做什麼。”江慕時十分不解。
“你就當我是好學吧。”江歲寧笑了笑。
課業也好,看賬本也好,這些大多都是她之前就會的。
至於這做生意,雖然上一世掌管侯府後,她手裡麵也有不少鋪子,可她大多是巡查和管理,但是關於一家鋪子如何從一開始慢慢做起來,經營過程中有哪些細小的門道,甚至有哪些不太能放在明麵上的規矩,她知道的並不多。
這一次,既然有機會,那她自然要抓緊時間好好學一學。
江慕時看著江歲寧,感覺到她這段時間明顯瘦了一些,一時間欲言又止。
下一刻,書院到了,停下的馬車徹底讓江慕時咽下了想要開口的話。
書院門口,林清遠已經在等著了。
“查到了?”江歲寧對著林清遠問道。
後者點頭,看了看周圍陸陸續續過來的學子,示意換個地方說。
江慕時這段時間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這樣子,也沒多說什麼,自顧自的先進了書院。
林清遠壓低聲音,“你猜的沒錯,那個曾凡鬆還真的有朝廷的關係,你猜猜那個人是誰。”
“戶部侍郎張望呈?”
“你怎麼知道的!”林清遠下意識提高了聲音,然後又連忙朝著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注意之後才接著說道,“你既然早知道,乾嘛還要讓我查?”
“我也是猜測罷了。”
其實在北陽國,皇商選拔一事原本是由宮中內廷負責的,但是後來漸漸的變成戶部負責,這次負責此事的人,就是戶部侍郎張望呈。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查,她幾乎可以確定,曾家應該和江家出事脫不了關係。
曾家沒有參加皇商選拔,可是對這件事情的關心程度卻十分的高,經常和江知同打探此事,中間幾次來江家做客時,談論的也是此事。
更重要的是,她查到有人在暗中高價收一批質量極好的布料,這種布料較少,所以收購持續了不少時間,看起來下足了功夫。而且追查下去,發現布料存放的倉房是曾凡鬆的弟弟,也就是曾凡海悄悄租下的。
一個做珠寶生意的,突然囤積布料,而且還如此要求質量,這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他是想要謀劃些什麼。
林清遠看著江歲寧,“我還以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呢,畢竟曾凡鬆和你父親關係匪淺,而張望呈又是負責這一次皇商選拔的人,曾凡鬆真的沒有在你們家提過嗎?”
江歲寧想要搖頭,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我今日回去先問問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