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盯著鏡中自己的耳環,那具被咬的麵目全非的屍體耳朵上也帶著一枚小巧的珍珠耳環,雖然上麵已經全是血,但依舊能夠清楚看到,對方是帶著耳環無疑的。
可是,自己在草叢中看到的那具屍體……卻並沒有帶耳環。
不管是衙役還是野狼,總歸不可能讓那屍體憑空多出一隻耳環來。
而就算是那個蒙麵人去而複返,也沒有給屍體帶上耳環的道理。
再加上那實在是奇怪的很的野狼……
江歲寧緩緩吸了一口氣,所以那具屍體可能壓根就不是她之前見到的那具,而野狼啃食他們的臉,也並不是什麼巧合,而是背後之中擔心他們的容貌被認出來。
若是這樣的話,那對他們窮追不舍殺人滅口也就說得通了,不想讓那三個人被殺的事情傳出去。
那三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還要隱藏身份?還有背後動手的人又是誰?
接二連三的疑問冒出來,一時間難以有答案。
但江歲寧非常清楚一點,那就是背後的人既然這麼費心思,想要隱藏真正的死者,那但凡背後人知道自己和沈宴西看到了死者容貌,那他們便可能會被盯上。
不過,倒是未必會立即對自己還有沈宴西動手,畢竟如今屍體的臉已經毀了,自己和沈宴西也並不認識對方,背後之人最想要看到的結果應該是大理寺成功的被誤導,一切順利揭過。
江歲寧自窗口看向房間外麵,下一刻,如常的摘下耳環,起身將未關好的窗戶關嚴實,然後走到了床邊就寢。
不知道大理寺那邊會不會發現端倪,但是她這邊暫時要做的,是保證一切如常,暗中說不定會有人盯著,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察覺了什麼,否則不僅是自己,說不定還要連累江家。
江歲寧躺在床上,冷靜的思索著整件事情,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間,她睡了過去。
隻不過這一晚,她睡得極不安穩。
她夢見的那草叢,夢見了一地的鮮血。
夢見了自己坐在馬車中,看向那草叢的時候,草從裡麵的人也正睜大眼睛看著她。
而夢中,她急切的下了馬車,想要去草叢裡救人,可走近之時,卻發現草叢之中,渾身是血躺著的人是她的父親!
江歲寧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
渾身冷汗,頭疼的也厲害。
意識到是在做夢,江歲寧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恢複理智,起身下床,給自己倒了杯茶。
上一世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常常會夢到父親,但這一世卻是第一次。
曆經兩世,江歲寧本以為自己連父親的麵容都有些模糊了,沒想到剛才夢中畫麵還是那麼的清晰。
一杯冷茶灌下去,江歲寧壓下思緒,可覺得依舊有些頭暈眼花,重新躺回了床上。
這一次她倒沒有再做夢,隻是整個人昏昏沉沉,等到再睜眼的時候,聽到了鄭氏他們的說話聲。
“歲寧昨日淋了雨,又受了驚訝,是我太大意了,昨日就應該請個大夫給她好好瞧瞧。”
“我也疏忽了,這孩子平日裡麵本就操勞,昨日裡麵又遇到那麼驚險的事情,身體定然是吃不消了。”江知同也開口道。
而江慕氏一直在看著江歲寧,見到她睜開眼,立即開口:“阿姐,你醒了!”
鄭氏和江知同也連忙看向江歲寧。
“父親,母親……”江歲寧開口時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的厲害,撐起手臂想要起身,但立刻被鄭氏給按了下去。
“彆動,好好躺著,你發燒了。”看著江歲寧慘白的唇色,鄭氏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