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嫣兒陡然愣住,僵硬的對上江歲寧的視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歲寧收回目光,看向胡森。
“啟稟大人,那幾個人乃是我江家的家丁,之前去莊上辦差,今日才回來,路上正好遇上。他們如今就在外麵,姓甚名誰,何時來的江家,身份一一可查,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隨意核對。”
鄭嫣兒徹底懵了。
家丁?怎麼會是家丁呢!
難道不應該是鄭氏花錢雇來引自己上當的地痞嗎?
所以,不僅教訓江歲寧是假的,就連派人去雇傭地痞也是演給自己看的!
鄭嫣兒一顆心驟然下沉,渾身都冷汗直冒。
麵對再次拍響的驚堂木和質問聲,鄭嫣兒發現自己除了繼續喊冤枉之外,根本沒有了任何再辯駁了理由。
而被雇傭的地痞已經招供畫押,衙役還從他們身上搜到了鄭嫣兒買凶的錢,人證物證俱在,無從狡辯。
“按照我北陽律法,諸謀殺人者,杖四十,徒三年,雇凶殺人者同罪。意在傷人者,若得苦主諒解,可酌情輕判。”
胡森話音未落,鄭嫣兒就連忙說道:“大人,可是江歲寧安然無恙,根本沒有受傷。”
“已傷者,絞,已殺者,斬。”
鄭嫣兒狠狠一噎,看著胡森不敢再開口。
胡森看向鄭氏和江歲寧,“你們可要諒解輕判?”
江歲寧看向鄭氏,後者毫不猶豫的說道:“啟稟大人,鄭嫣兒雖是民婦侄女,可我們之前早已經斷絕了關係,這次再見,本以為她真心有意悔過,民婦確實起了惻隱之心,可未曾料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民婦已不願再原諒她,請求大人按照律法懲處,莫要有絲毫的輕判。”
“鄭清夏!”鄭嫣兒惱火不已,直接喊出了鄭氏的全名,“你就當真如此狠毒,非要置我於死地!”
鄭氏語氣間沒什麼波動,隻淡淡的看了一眼鄭嫣兒。
“隻是四十板子和三年的牢獄而已,還不會要了你的性命,更可況,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個心腸歹毒的……”
“住口!”胡森打斷了鄭嫣兒的話,“你雇人行凶,違背律法,如今還公然在堂上對苦主一家出言不遜,當真是可惡至極,本官就此宣判,你……”
“大人!”
衙役的稟報聲打斷了胡森的話。
“啟稟大人,鄭嫣兒的夫君在外求見。”
鄭嫣兒一愣,下意識扭頭看向外麵,董開建他回來了?
胡森皺眉,作為案犯的家屬,如今要審判了,倒也沒有理由不讓董開建進來。
想了想,胡森冷聲道:“正好讓你夫君看看,他娶了一位什麼樣的娘子。”
鄭嫣兒麵色蒼白。
雖然平日裡麵董開建很是寵愛她,她提出的要求對方幾乎都會答應,但是這件事非同小可。在她的計劃裡麵,這件事情是絕對不會讓董開建知曉的。
他若是知道了一切,會不會立刻同自己和離?
這個念頭冒出來,鄭嫣兒幾乎要將一口牙給生生咬碎。
自己才剛剛過上一點好日子,可現在竟又要這麼毀了!
董開建年過五十,匆匆走進來的時候,衣角上還帶著幾分風塵仆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