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坐在馬車之中,看著楊蔓蔓自馬車邊跑過,臉上剛才那看熱鬨的笑意褪去。
楊蔓蔓竟然直接搶奪王氏首飾這一點,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著府門口亂作一團,捂著耳朵還在呼痛的王氏,江歲寧放下車簾,對著喜兒說道:“我們走吧。”
熱鬨看到現在也夠了,既然剛才抄家時提到了吏部官員,那就說明裴照之那邊已經成功了。
關於劉聲之死,應該也能有大致定論了。
馬車掉頭離開,江歲寧最後掀開車簾,又看了一眼停在對麵的馬車。
馬車依舊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裡。
隻是此刻馬車之中的楊卉卉卻是緊緊的攥著馬車的簾子,楊氏的慘叫聲還能隱約傳進馬車之中,她心中猶豫不已,但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下馬車。
另一邊,楊蔓蔓一口氣跑過了整整兩條長街,確定身後無人追過來時,她才逃進了個巷子,靠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等到瘋狂的心跳聲稍稍平複一些,她攤開手,看著剛剛搶奪而來的珠釵和耳墜。
鎏金紅寶石的釵子,還有同色的紅寶石耳墜,價格不便宜,若是賣了的話,應該能夠她支撐一段時間。
楊蔓蔓心頭勉強鬆了口氣。
可整個人暫時從露宿街頭的恐慌中抽身後,她又開始後怕,擔心自己今日的舉動傳出去後會被人戳脊梁骨。
當然了,很快她就會知道,自己的擔心絲毫都不多餘。
因為接下來幾日,關於國公府查抄一事中,楊蔓蔓搶奪王氏首飾,最後直接拽破了自家母的耳朵這一點被討論的最為熱烈。
幾乎整個皇城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有人嘲笑高門大戶又能如何,禍到臨頭還不是各顧各的,就連母女情分在那幾樣首飾麵前也算不得什麼,隻能被扔在地上踩個稀爛。
也有人憤怒,覺得無論如何,楊蔓蔓身為人女,都不該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還有人因此心下擔憂,未雨綢繆,越發重視起對子女的教導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此刻楊蔓蔓看著那還帶著血跡的耳墜,用力咬了咬牙,將那些擔憂的情緒通通從心頭趕了出去。
就算被戳脊梁骨又如何,反正那些流言蜚語她也不是第一次麵對了,總比自己露宿街頭要好!
再說了,是她自己的親娘先要抓她的,對方都不顧念母女親情了,憑什麼她要去管?
再一次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彆人頭上,楊蔓蔓握緊了手裡麵的珠釵和耳墜,直接出了巷子,朝著當鋪走去。
沒走出多遠,便正好路過了衛瑤所在的茶樓。
但此刻,楊蔓蔓滿心都是趕緊去將這東西給當了,然後找個住處好好休息休息,並沒有注意到酒樓裡麵的正在幫忙打雜的衛瑤。
衛瑤收拾完桌子,剛喘了口氣,一扭頭便看到了酒樓老板娘。
對方冷著一張臉,正盯著衛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