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楊卉卉一把抓住了小荷的袖子,心跳飛快,“你替我換衣服,準備馬車,我現在就要過去。”
眼見著自家夫人重新有了生氣,小荷連忙應聲。
剛剛小產,身子虛弱,小荷找出了一身厚厚的冬裝給楊卉卉換上,又吩咐人準備馬車,並在馬車裡麵鋪上了厚厚的墊子,這才扶著楊卉卉出了賀家。
刑部那邊,裴照之已經提前吩咐好了,楊卉卉到了之後,便有人將她帶去了關押楊國公的大牢之中。
牢房裡麵放了椅子,還放了一盆炭火。
楊國公已經從裴照之口中知道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看到楊卉卉的那一刻,他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
而楊卉卉則是直接跪了下去。
看著跪地的自家女兒,楊國公想到她剛剛小產,連忙上前將人扶了起來,終於再也忍不住,一時間老淚縱橫。
父女二人還未開口,便皆是涕淚漣漣。
裴照之並沒有留在牢房裡,離開等在了大牢外麵,直到小半個時辰後,楊卉卉才從大牢走了出來。
她雙眼通紅,可精神看起來卻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多謝裴大人!”楊卉卉福身行禮。
按照規矩,流放的人可以在出城之後和親友見一麵,可以她現在的身體,出城的路實在太遠,隻怕未必能受得了。
而且父親一案,畢竟是觸怒了龍顏,所以能不能給告彆的機會都還兩說。
能讓她在刑部大牢同父親見上一麵,顯然是裴照之容情了。
“賀夫人不必謝本官,若你要謝的話,也應該謝江小姐。”
“江小姐?”
“是,她昨日裡麵來找了本官,同本官說情,給你爭取了和你父親見麵的機會。”
楊卉卉愣住,“她為何要這麼做?”
裴照之看了一眼楊卉卉,“本官也問過她,她說你曾言,你們是一樣的人。所以她相信你不會因此灰心喪氣,生出輕生之意,可是有些事情壓在心頭太甚,終究需要一個宣泄口。而且流放之後,再見的機會渺茫,她希望你們父女二人能夠告個彆。”
楊卉卉心中五味雜陳,她輕搖了搖頭。
“我那句話說錯了,我和她終究還是不一樣的,若是異地而處的話,我大概不會有這份善意。”
江歲寧和她,還是不一樣的。
裴照之沒有繼續這話題,隻開口道:“既然見過了,賀夫人就早些回去吧。本官還有事情要處理,便不送賀夫人了。”
雖然之前的案子已經結案,裴照之也已說服了自己,可此刻看著楊卉卉,他心中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願多言。
裴照之吩咐了衙役送楊卉卉出刑部,可楊蔓蔓卻站在原地,似乎是還有話要說。
“賀夫人還有事?”
楊卉卉從袖子裡麵取出了一塊玉佩,遞到了裴照之麵前。
“這是父親被關進大牢之前暗中交給我的,當時他隻囑咐我一定要仔細收好,其他的並未多言。剛才父親告訴我,這是黑市錢莊的憑證,他之前擔心楊家會出事,所以提前暗中留了一筆錢,就存在黑市。我現在將這玉佩交給您,任您處置,隻求這件事情,莫要再成為父親或者是我楊家的罪名。”
裴照之沒想到楊國公竟然還留了一手,他沒有立刻接過玉佩,而是問道。
“聽說你如今在賀家的處境不大好,日後也未必還能倚仗賀家的家財,為什麼還要將這玉佩交出來?”
“我感激您和江小姐能夠給我這個機會,所以我不願連累你們,也不願給日後留下什麼隱患。更何況,以我如今的處境,黑市又豈是我能隨意進入,與其冒險,倒不如坦白交代。隻求您我坦白從寬的份上,莫要追究。”
裴照之相信楊卉卉說的是真話,伸手拿過那玉佩。
“既然你及時交代,那本官也答應你,不會因此事再去追究你父親……”
話未說完,在看到玉佩上那眼熟的紋路時,裴照之驟然一愣。
難怪之前查那塊玉佩時,一直一無所獲。
是他大意了,竟忽略了黑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