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怎麼辦。”江歲寧挑了挑眉,“我一個無權無勢的民女,若真的被逼到了那種地步,自然隻能依靠輿論了。”
“林子清?”
“沒錯。若是我真的出了事,天音閣那邊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我的身份和賑災一案的來龍去脈宣揚的天下皆知,同時再引導一下議論方向,激起民怨,讓他們為我打抱不平,到那個時候,哪怕是為了平息民怒,皇上也需要放了我。”
“僅此而已?”
江歲寧點頭,“僅此而已。”
沈宴西微思忖了片刻,“如此簡單粗暴,而且不惜代價的方式,倒是和你之前做事的風格很是不同。”
“我之前留有餘地,那是因為那些事情本身就有餘地。而且我所麵對的那些人,也還不需要讓我走到徹底豁出去的地步。但是這一次不同,我麵對的可是一國之君,是這個國家的帝王,若是沒有那股子豁出去的勇氣,又怎麼可能從他的手中求存。”
而且若她真的因為隱瞞身份,這些事情被治罪的話,那必然會牽連到江家。
該豁出去的時候,若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一旦錯過了時機,可就追悔莫及了。
不過,她很慶幸現在不需要走到徹底豁出去的那一步。
沈宴西看著江歲寧那堅定又通透的神色,臉上的笑意放大,眼中的愛意也不由自主的傾瀉。
他必須承認,哪怕沒有他的保護,他的寧寧大概也能在此事中全身而退。
最壞的情況可能也隻是離開皇城,然後重新搏出一番天地。
不過……幸好她還會留在皇城之中。
“那我們的婚事什麼時候繼續?”
江歲寧失笑,“你這話題轉的也未免太快了些。”
“這話我早就想問了,既然這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那我們的大婚應該也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吧?”沈宴西拉著江歲寧的手,語氣裡麵帶著幾份誘哄和撒嬌。
江歲寧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意卻淡了。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奇怪,尤其是蕭淩的死。”
雖然她和蕭淩接觸的不算多,但是她總覺得對方並不是一個會服毒自儘的人。
而且為了除掉人證可以火燒刑部大牢,這般不計代價,不計後果,那為何還要留存著當年的書信?
就算之前是想要用來作為把柄威脅那些官員,但現在這種情況下留著便是給自己留下後患,哪怕藏在隱秘暗格之中,那也有被找出來的可能,在自己告狀之後,蕭淩就應該儘快焚毀書信才對。
沈宴西臉上的神色同樣認真了幾分,“其實我也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哪怕是證據確鑿,被關進了天牢之中,可隻要還未死,便有轉機。”
“沒錯,而且從我告狀到現在,蕭淩並沒有當眾出現過,就連最後的當堂對質都沒有,他便的自殺了。雖說證據確鑿,縱使不對質,也不影響定罪,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古怪。”
“那便繼續再查一查,不過此事到如今,一切證據確鑿,必然是要立刻結案的。在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之前,隻能暗中調查。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沈宴西看著江歲寧,神色嚴肅了不少,“是你趕緊回江家好好休息休息!就算要查也不急於一時,更何況伯父伯母那邊定然還在等消息。”
關於蕭淩之死這件事情,就算寧寧不說,他也會繼續查一查。不過現在比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寧寧該回去休息。這些天,她隻怕都未曾睡過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