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歡的一聲“哥”讓甄芃的心絞痛,那可是他追了兩個多月的女孩,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成為自己的妹妹。
甄芃的心思很複雜,根本不願意在現場待。
所以他看了好幾眼時歡就走了,再也沒有留在他們的派對現場。
時歡也不知道甄芃是什麼意思,她大概能猜到,甄芃肯定是不願意看到她的,畢竟她曾經拒絕過他,沒想到她有一天會成為妹妹吧?
梁曉霜去追時靜,半天才進來,時靜走了,梁曉霜眼睛哭的通紅,甄宇帆在一邊安慰道:“阿霜彆哭了,你還有歡歡不是麼?歡歡多乖啊,我們都會對她很好的。”
梁曉霜走到時歡麵前抱了抱時歡,抽泣道:“我隻有歡歡一個女兒了,我隻有歡歡了。”
時歡抱住她安慰道:“你還有我們呢,媽,彆哭。”
梁曉霜哭了會兒,化的妝也花了,她也顧不得丟人了,抹了抹眼淚,帶著時歡進去了。
甄宇帆問:“甄芃呢?”
時歡說:“他進去了。”
甄宇帆說:“他脾氣很臭,歡歡以後見到他就彆理。”
時歡點頭。
她也不想和甄芃正麵衝突,很尷尬,萬一讓甄宇帆和梁曉霜知道他們的淵源,那可就真的太尷尬了。
滿大廳的客人都恢複了常態,甄宇帆給他們介紹了梁曉霜和時歡,多多少少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但是時歡覺得無所謂,隻要甄宇帆對梁曉霜好,她怎麼樣都沒關係。
晚宴結束時已經晚上九點半了,時歡也沒去上自習,給班主任老劉打了電話請了假。
傅臣等了她一晚上,就是沒看到她的影子,她也沒有給他發信息,突然想起來時歡媽媽要帶她去新爸爸家,所以今天時歡應該不在家。
傅臣下晚自習後回到家,去看了看時歡家的門,發現門緊鎖著,這證明以後時歡可能不會回來了。
他心裡泛起一陣一陣的酸澀,就很難受。
或許他永遠都隻適合孤獨一個人,沒必要去奢侈那些不配擁有的東西。
時歡不回來了,他也不回來了。
他大晚上又回去找高傑,高傑還驚訝地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傅臣隨手撈起奔著他跑來的小狗,苦澀地
笑了笑道:“家裡冷清,不想住。”
高傑一邊擦頭發一邊問:“時歡呢?她不是你鄰居麼?你不是為了和她一起去學校麼?”
傅臣搖頭:“她不需要我,你幫我問的那事情怎麼樣了?”
高傑一愣,隨即很是鄭重地把傅臣拉到沙發上坐下,擔憂道:“臣哥,我幫你問過我姑父了,他說他可以為你安排報名,但是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你也知道那都是什麼人,他勸我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傅臣看了看自己的手,對高傑道:“不需要考慮,放心,我死不了的。”
高傑擔憂道:“你再想想。”
高傑姑父開著一個拳擊俱樂部,訓練出來的成員也有進國家隊的,他的人脈很廣,也會帶著隊員去參加各種比賽,最近私下有個很熱鬨的活動,據說是一個大佬閒的沒事乾舉辦的娛樂活動,他們最喜歡看這種互相搏擊、互相廝殺的比賽,獎金給的很高,勝出的人可以拿到五萬元獎金。
這對於任何一個拳擊手無疑都是誘惑,傅臣想參加,他也曾打過這種比賽,沒有什麼公平可言,一不小心還會出人命,隻要他能保證自己活下來就贏了。
高傑很擔心:“那些可都是職業拳擊手,而且都擅長□□拳,你就是個業餘的,沒有受過專業訓練,怎麼跟他們打啊?臣哥你想清楚了再回複我。”
傅臣的雙眸平靜,看向高傑:“這是我來錢最快的方式了,我要還你的錢,還要……”
還要給時歡買點禮物,但是一般的禮物又拿不出手,他要追時歡的話,怎麼能寒酸呢。
傅臣這樣想著。
高傑說:“我的錢不著急,你慢慢還也可以的。”
傅臣不容置喙道:“彆說了,你就回複你姑父一下,讓我儘快過去報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程度的根本嚇不到我。”
高傑再沒說什麼,他和傅臣這幾年的兄弟了,怎麼能不知道傅臣的脾氣呢,高傑就害怕他那股子不怕死的勁兒,這種私人活動私下都會簽協議,生死不論,就算以後傅臣有個三長兩短,也沒辦法找彆人討回來。
高傑說:“臣哥,你真的再想想。”
傅臣沒說什麼,把懷裡的狗放下,自己
往浴室走:“你從小衣食無憂,所以你無法明白錢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你就幫我得了。”
高傑抿了唇,再沒說話。
傅臣去洗完澡出來,高傑看著他半天,終究是說了句:“那我明天跟他說一聲,讓你早點過去吧。”
傅臣點頭。
*
半夜三更,十一二點的時候傅臣還坐在陽台的躺椅上抽煙,高傑在裡麵問傅臣:“臣哥你什麼時候睡覺啊?”
傅臣隨意回了句:“你先睡,我過會兒。”
小狗點點隔著玻璃門對著傅臣叫了叫,傅臣看了它一眼,自嘲似的挑了挑唇,看著樓下的萬家燈火,唇角噙著一根煙。
他手裡握著手機,等著時歡的短信,或者電話,但是時歡一直沒給他發短信,也沒給他打電話。
已經很晚了,她已經睡著了吧。
坐在那裡大概五分鐘左右,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傅臣嚇了一跳,他一低眼,卻發現是療養院打來的電話,傅臣心裡一緊,接起來。
那邊的女聲有點著急:“你是506病房病人的家屬麼?請你儘快來一趟療養院,病人的情況有點麻煩。”
傅臣心裡一揪,吐了嘴裡的半截煙,踩滅,問:“情況怎麼樣?”
那人說:“不太好,你趕緊過來吧。”
傅臣大半夜的又拿了車鑰匙開車去療養院。
他一路上心神不寧的,雖然佟琳這些年從未儘過做母親的責任,但是他作為兒子,又怎能不管她?
他到了療養院,才發現佟琳又自殺了,這次不是割腕,而是直接自己咬爛了自己的舌頭,療養院的醫生正在搶救。
傅臣瞬間感覺全身的力氣和血液像是被抽乾了似的,身子突然抖地不像話。
傅臣出了好幾口長氣,胸口就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似的,喘不過氣來。
等那些人出來後,傅臣問:“怎麼回事?”
主治醫生李醫生說:“你是病人的家屬,病人情況很糟糕,有嚴重的抑鬱症,求生意誌很薄弱,我們的建議是請一個心理醫生,慢慢地開導她,我自己都拿她沒轍,她一心尋死。”
傅臣抿了唇,再什麼都沒說,沉默一會兒,他問:“我能進去看看她麼?”
醫生點頭:“剛穩定下來,打了鎮靜劑,睡著了,不要吵醒她。
”
傅臣點頭,那醫生又說:“我幫你請專家來,不過費用可能比較高,你得準備點錢。”
傅臣點頭:“明白了。”
醫生們都走了,傅臣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他站在病床前,看著佟琳蒼白的臉,突然不知道自己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