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衝突(1 / 2)

傅臣到底是不想讓時歡失望,即使全身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那也舍不得她哭啊。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和不解,但是她不能,姑娘家從小就是被媽媽寵大的,就像保護在溫室裡的花朵,根本經不起任何的摧殘,哪怕隻是掉一滴淚,都害怕她被眼淚融化了。

傅臣舍不得。

更何況是為了他,他怎麼舍得呢。

傅臣哄了半天,時歡才止住了哭泣,傅臣又帶她去吃好吃的,時歡也沒客氣,跟著傅臣去小吃街,吃飽喝足之後心情好多了,又怕回家晚了會被說,時歡也就沒再逗留,傅臣把她送到新家附近才準備離開了。

然而剛停下自行車,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著他倆走來,竟然是甄芃。

傅臣和時歡皆是一愣,甄芃看了傅臣一眼,又看了看時歡,態度冷漠道:“原來有人送,我就說我出來接你是多此一舉。”

傅臣看到甄芃的心情也很不爽,畢竟甄芃曾經追過時歡,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問時歡:“他怎麼在這裡?你和他……”

雖然之前他早就猜到她的新哥哥是甄芃,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碰麵還是很尷尬。

時歡尷尬地解釋:“他爸爸和我媽媽結婚了,他現在是我哥。”

傅臣的神色凝聚了幾分,他還想說什麼,甄芃就沒好氣道:“還想在外麵站多久?還不進去?”

時歡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啊,我又沒讓你出來接我,你乾什麼跟我這樣說話?”

傅臣活動了一下手腕道:“談談?”

甄芃對時歡道:“你媽還在等你,彆在這裡跟我廢話。”

時歡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回頭對傅臣道:“你也趕緊回去吧,明天學校見。”

傅臣擺手:“去吧。”

時歡從傅臣手裡接過自行車推進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喊甄芃:“你彆想為難傅臣,你也趕緊進來。”

甄芃說:“你管不著,滾進去。”

傅臣心裡有莫名的怒氣,他等到時歡走了才顯露了自己的敵意:“你彆以為她來到你們家你就可以欺負她,我以前怎麼揍你的,我現在依舊可以。”

甄芃抱著胳膊看著傅臣,冷笑一聲:“傅臣,那時候說是不想讓

彆的男的打擾時歡,你把時歡當妹妹,現在看來不儘然吧?你在追她?”

傅臣問:“關你什麼事?”

甄芃回頭看了看自家的方向,唇角再次噙起冷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追她了?她現在可是我們家的豪門千金了,我們一家對她可好的不行,你覺得你有機會麼?”

傅臣自嘲地笑了笑:“那你覺得我沒機會,你會有機會麼?我和她的機會或許比你的大一點,你和她是法律上的兄妹,怎麼連這也要我告訴你?”

甄芃聽到這個就來氣,他怎麼也沒想到和他爸結婚的是時歡母親,自從時歡和她母親來到甄家後,他就真的沒給過梁曉霜好臉色,他原本想著他爸跟誰結婚都行,反正他們能一起生活就罷了,誰能想到對方會是時歡的媽媽,命運果然喜歡捉弄人。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和時歡這輩子都不可能了,但是他就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在傅臣麵前處於劣勢,他不配和時歡在一起,傅臣更不配,是個殘疾人就罷了,一窮二白還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垃圾,就算是梁曉霜也不可能讓時歡和那樣的傅臣在一起。

甄芃是要給傅臣下馬威的,他看了看傅臣的腿,笑道:“如果我非要和她在一起的話,我可以和甄家劃清界限,就看我做不做了,畢竟我和她又不是親兄妹,可能性還很大,至少和她朝夕相處,我比你更容易靠近她不是麼?”

傅臣抿了唇沒說話,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覺得也沒必要去和甄芃爭辯什麼,爭辯這種事情毫無意義。

傅臣轉身要走,剛走了一步,甄芃在後麵笑出聲:“就這樣還想肖想時歡?傅臣你先把走路姿勢校正了再來找時歡,不然真的很難看。”

甄芃的話語像刺一樣,一根根地直擊傅臣的傷痕,傅臣握緊了拳頭,他很想轉身給甄芃一拳頭。

甄芃又說:“我也不是歧視殘疾人,如果傅臣你的人品好一點,我也可以忽略你身體的缺陷,但是你自己是什麼東西你比我更清楚,你就是個混混流氓,沒資格。”

傅臣頓住腳步,回頭就想上去給甄芃幾拳頭,剛走了兩步,裡麵時歡開始喊甄芃了。

“哥,吃夜宵了!”

時歡就怕

甄芃和傅臣起衝突,也千萬不能讓梁曉霜知道傅臣在外麵,不然不僅她要挨罵,傅臣也要挨罵。

甄芃聞言笑了笑道:“她還是很可愛,小嘴這麼甜,一想到每天都能看到她,我就覺得特彆開心,我們會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我和她會有同樣的爸爸媽媽,這也是一種幸福吧。”

傅臣的拳頭顫抖著,他狠狠地向著甄芃揮過去,甄芃原本是能躲開的,但是時歡跑出來了,正在身後喊了一聲:“住手!”

甄芃沒躲,傅臣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甄芃的臉上,甄芃往後退了幾步,冷笑道:“生氣了也就隻會打人,傅臣你還能乾什麼?你除了當混混還能乾什麼?”

時歡上前來扶住了甄芃,傅臣雙眸像是凝結了寒冰,他看了時歡一眼再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走了。

時歡想去追傅臣,甄芃喊住她:“被打的是我,你追他乾什麼?”

時歡皺眉道:“你是不是說什麼刺激他了?”

甄芃冷笑:“我還能說什麼,我就讓他以後少纏著你,我討厭他。”

時歡沒好氣道:“我的事你也要管啊,你管得著麼?”

甄芃指著自己道:“老子現在是你哥,你給我記清楚了,我不準你跟誰往來你就不準跟誰往來,不然你小心我告訴你媽。”

時歡就很氣:“你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活該被揍,我的事情我媽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出來幫我管了,你可真是閒的慌。”

甄芃揉了揉臉道:“傅臣真不是什麼好玩意,你彆和他走的那麼近,不然你的名聲也要被連累壞的。”

時歡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時歡看了看傅臣離開的方向,歎息一聲,轉身回去了。

傅臣這些年一直在忽略自己殘疾的問題,但是這周圍的每個人似乎都在時時刻刻地提醒他,他是個殘疾人。

他不過就是瘸了而已,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他配不上時歡?都覺得他這個瘸子會毀了時歡?

他知道自己臭名昭著,但是他已經在試著改變了,但是生活裡的每個人似乎都對他充滿了惡意,任憑他怎麼改變都不會有人覺得他真的會改過自新一樣。

就像那些偽善的人,一邊說著不歧視殘疾人

,一邊嘲笑著他的缺陷,這比任何利刃都能傷人。

殘疾並不是他願意的,如果他能選擇,他也不願意這樣。

路燈下還有蚊子在圍繞,最後一班公交車馬上就來了,四下人已經很少了,三三兩兩,他坐在那裡第一次挽起褲腿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腳腕。

或許是那時候太小了,所以並不知道差點被斬斷腳的恐懼是怎麼樣的,但是那到現在看起來依舊猙獰的傷疤似乎就已經展現了所有的殘忍。

傅臣伸手摸了摸那疤,冷笑一聲。

就是因為這道疤,他從小就成了彆人眼裡的另類。

就是因為這道疤,他自卑自棄到了現在。

如果沒有這道疤,或許他的生活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了這道疤又如何,生活也不會對他友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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