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三嬸想說什麼,被安國邦一個眼神給壓製住了。
“我嫁進來的第一天,婆婆就在我耳邊念叨,家裡為了娶我借了多少錢,花費了多少錢,我要自己掙錢還債......吃飯的時候念叨,讓我少吃。乾活的時候念叨,讓我多乾......敢情家裡的債務都是我一個人的?嗬嗬。我不知道幾個大哥大嫂是怎麼想怎麼做的?但我......”郭杜鵑搖搖頭,“我不願意。我也不會任由你磋磨。”
“你嫁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
“你家的人?你家的長工吧?”郭杜鵑就不是個善茬,一個詞就拿住了安十三嬸。
長工,這可是地主家才有的名詞。
地主,是要被改造的。
“你個小賤蹄子,我撕了你......”
“啪,啪。”安國邦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震得桌麵上的搪瓷杯叮咚響。
安十三嬸很委屈,很怨憤,覺得自己眼瞎了才看上這麼個攪家精。但看著安國邦黑漆漆的臉,很多想要罵人的話隻能往肚子裡吞。
安國邦揉揉眉頭,看著郭杜鵑,“你想怎麼解決?”
這麼多年來,石河村都是這樣操作的,借錢借物娶媳婦,然後壓榨媳婦賺錢還債。一年一年,十年,二十年,年年如此,還是第一次有人鬨起來。
安國邦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
從情感出發,他並不希望安十三叔家出現波動,但從理智上看,不破不立。他想要改變石河村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想要改變石河村人騙娶的習慣,今天就是最好的契機。
安國邦的腦海裡有一柄天平,傾向情感,傾向理智。
郭杜鵑看看安樹根,看看身邊的父母,“我不管嫂嫂們怎麼想的,但我要求在吃食上一視同仁。女人乾的活並不比男人少,而且更需要一個好身體生兒育女。”
安荔濃點點頭,這一點並不過分,這是個聰明人。
安十三嬸卻拒絕,“不可能。我不同意。”
郭杜鵑沒有理會她,繼續說自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