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十三嬸搖搖頭,她說不過郭杜鵑。
郭杜鵑就不是一般的女人,狠起來六親不認。郭杜鵑和安樹根剛離婚的時候,郭杜鵑住到了破廟去,安十三嬸有事沒事就跑過去嘲諷鄙視,然後放話,郭杜鵑肯定堅持不下去,以後肯定會回到安家和安樹根國日子。
郭杜鵑沒有理會她,安十三嬸就和彆人一起說郭杜鵑的壞話,各種猜測,各種臆想,流言蜚語像排山倒海一般拍向郭杜鵑。
郭杜鵑依然沒有理會,安心沉穩的過日子。一邊努力賺工分,一邊跟著破廟得張川等老師學習,認真又堅韌。
好像一棵大樹,任而東西南北風,她屹立不倒。
不管安十三嬸如何搗亂,郭杜鵑都過著自己認為對的日子。這樣就更顯得安十三嬸是個小醜了。
再後來,郭杜鵑憑著自己的本事成為了石河村合作社的一員,大家雖然妒忌,但技不如人也隻能忍著。
不過,關於郭杜鵑的流言就更多了,各種詆毀好像六月的雨傾盆而下。如果不是安國邦行的正坐得直,早就讓人懷疑郭杜鵑用屁股上位了。
既然沒有黃色流言,那就把其他的赤橙黃綠青藍紫輪流著上一遍,差點就把郭杜鵑說成了魔女,還是一個披著五彩頭發的魔女。
安十三嬸更是像鬥勝的公雞一般,耀武揚威,一天三遍的說郭杜鵑的壞話,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當初逼得郭杜鵑離婚的決定多麼正確。
不過,在郭杜鵑幫村裡人把常見的酸菜、鹹菜賣了出去後,所有的流言也像雨水彙入了江河一般,瞬間就遠了。
村裡最愛八卦的婦女們偃旗息鼓,從辱罵變成了誇讚。郭杜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幫大家賺錢。
因為郭杜鵑能賺錢了,所以大家看她的目光不一樣了。不再是之前的鄙視,嘲諷,厭惡,更多是佩服,羨慕。
大家對郭杜鵑的心情是複雜的。在麵對惡婆婆軟弱丈夫時,郭杜鵑是第一個敢提離婚,並且成功離婚的女人。而郭杜鵑也是第一個在離婚後不回娘家而是留在偏村裡並且活得風生水起的女人。
有人羨慕她能對惡婆婆說不,遇到惡婆婆壓製時能毫不猶豫的奮起反抗;也有人羨慕郭杜鵑有支持她的娘家人;更多人是妒忌她的本事。
有本事的女人不管在哪裡都能過得好,不管有沒有男人都能過得好。
因為自己有本事,所以郭杜鵑能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沒用的男人。既然自己一個人能過得更好,為什麼要被一個男人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家庭拖累?
大道理,很多聰明人都能想明白,但能像郭杜鵑這樣敢踩著荊棘走的卻不多。可能,很多人在被婆婆壓製磋磨的時候,心裡發狠的時候會咬著牙暗罵一句‘老不死,怎麼不去死?如果能立刻去死就好了。’或者絕望一句‘要是能離婚就好了。’
但這些都隻是想想,很少人會真的把想法變成現實。
就算在心裡幻想一千次離婚,也有一萬個理由猶豫,然後否定。然後繼續被壓製,繼續被磋磨,一邊暗戳戳的懷疑人生,懷疑是不是自己上輩子沒積德,然後又像沒有骨頭的人一樣心甘情願的被欺負。
突然,遇到一個敢於把想法變成現實的人,她們既羨慕妒忌,又不甘心,想要拉住對方遠走的腳步,一起沉淪。
憑什麼彆人就能跳出火坑自救,而她們就要繼續受苦?
她們過得不好,當然也見不得彆人好。都是同一個井裡的青蛙,憑什麼你就能跳到彆的魚塘去看風景?
所以,她們猜疑詆毀郭杜鵑,希望把郭杜鵑踩回到屬於她們的圈子裡去,但郭杜鵑卻一步步的跳了出去。
在見識過彆的魚塘的風景後,郭杜鵑就更不可能再跳回原來的井裡去坐井觀天了。
而安十三嬸也徹底的後悔了。
安十三嬸想要攔住郭杜鵑,卻也明白,已經無能為力了。想要擺脫安國邦,但安國邦怎麼可能為了安十三嬸而至村裡其他人的利益不顧?
“有什麼心法,你找郭杜鵑說吧。”郭杜鵑去京市是她本人和村委會再三確認的,除非郭杜鵑本人退縮,否則安國邦和村委會都沒有任何原因阻止她。
郭杜鵑會退縮?
明顯不可能。
如果說京市是大魚塘,那石河村就是一個小口的隻能看到巴掌大天空的井,怎麼選擇,傻子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