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小安荔濃都能幫助安呈,其他人不能?
不。
是不敢。
怕連累自己。
怕招惹麻煩。
冷鋒眼眶通紅,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所有的解釋都蒼白無力。安荔濃說得對,他們不敢,他們怕事,連年幼的小安荔濃都不如。
安荔濃深呼吸一口氣,“對不起,我激動了。”
鞠躬。
“對不起。我道歉。”安荔濃知道世道不允許她任性,“請原諒我的口不擇言。”
安荔濃擦擦眼淚,“老師什麼也沒有留下。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死,他以為自己能堅強的等到黎明。”
但可惜,他死在了雪花飄飛的冬天裡。
趙老深深的看著安荔濃,目光複雜,“他,教了你什麼?”
安荔濃笑得天真嬌憨,“趙爺爺,你覺得一個幾歲的小姑娘能學什麼?”學習拚音還是偏旁部首?
“啊,不好意思,我能叫你趙爺爺嗎?”安荔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眨巴一下眼睛,好像剛剛的哭罵不曾發生過。
趙老笑了,“這一點倒是比安呈要強。”如果安呈也如此的能屈能伸,也不至於......哎。人已經不在了,說再多也沒有用。
安荔濃瞬間打狗隨棍上,“謝謝誇獎。”
趙老看看安呈的墳,再看向安荔濃,“我看過你的圖書。”
“很成熟。也更講究,更直觀。”趙老輕輕的戳了戳手裡的拐杖,“但你畫圖的習慣不是安呈的風格。”
安荔濃聳聳肩,“所以,他是老師我是學生啊。再說,他是男人,我是女人,風格肯定不一樣。”
趙老搖搖頭,他並不想說這個。
至於想說什麼?
趙老自己也說不明白,但他心底有忽略不了的懷疑。
懷疑什麼?
不知道。
但安荔濃的圖紙有太多超前的知識,讓他不得不慎重。如果這些知識都是安呈教導的,那就說明安呈在掃大街的那些年,並沒有完全放下過研究。
但是,安荔濃的圖紙上沒有任何安呈的痕跡存在。
趙老努力在安荔濃的圖紙尋找,也沒能找到安呈的半分痕跡,一點一分都沒有。
這不應該。
安荔濃跟著安呈學習,不可能完全脫離安呈的風格和習慣。
當然,也有可能是安呈有意為之。
趙老可惜的歎歎氣,沒有了安呈,是世界科技發展的損失。當初沒能保住安呈,是他們很多人的心病。
安荔濃年紀小,並不知道當初的凶險,更不知道他們的無奈。安荔濃更不知道,當年為了保住安呈,犧牲了很多的人和家庭。
最後隻能無可奈何的放手,甚至不敢再過問。
當然,安荔濃罵得也對。
明著不能幫,為什麼不能暗中偷偷幫扶一把?
哎。
現在再狡辯又有什麼用?
人死不能複生。
失去了,永遠的失去了。
趙老看一眼天色,“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詳細的聊聊。”
安荔濃為難,“我們定了明天的車票。”還是讓陳光幫忙定的臥鋪。
“改了。”趙老和冷鋒根本就沒有給安荔濃拒絕的機會。
安荔濃歎口氣,真的很討厭這種‘人為魚肉’的感覺,太無力了。
商周拉著安荔濃的手,輕輕的晃了晃,告訴她,他會一直在。
冷鋒看向商周,眼神帶著打量,“你很眼神。”好像在哪裡見過。
商周淡定,“冷伯伯,我們見過麵,而且不止一次。”每次安荔濃和冷鋒見麵,商周都跟在旁邊。
隻是大家一般都更注意安荔濃,而忽略商周。
冷鋒搖搖頭,“不是。”
好像很久以前見過。
一時,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