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能不能幫忙給家娃補課的,給錢,隻要能來,價格絕對讓你滿意。
一家人,晚上飯都沒法做,隻好去了小區門口的飯館解決。
等回來時,就看到小區大門口已經扯起了紅底黃字,十來米長的大橫幅,上書“祝賀本宿舍住戶李晉喬曾敏之子李樂考取燕京大學”。
“爸,你人緣這麼好?小區還給掛個橫幅?”李樂瞅了幾眼,問道,
曾敏歎口氣,“是燕京大學人緣好。”
“虧得不是在老家,要是在老家,這得擺三天流水席,村裡的狗都得單開一桌。”
不堪其擾,但又沒辦法,鄰居加同事,總不能攆人。
陸陸續續的來人,持續到十一點,一家三口等了半個小時,老李這才說道,“沒人來了吧,應該?”
曾敏站起來,趿拉著拖鞋,走到門口,咣咣兩聲鎖上房門,“洗澡,睡覺。”
躺在床上,李晉喬舒坦的伸了個懶腰,一扭頭,“不困哪,還看書?”
“剛才困,現在反倒睡不著了。”曾敏把書攤到腿上,“你說,我那個時候也是上大學,看分數條,拿錄取書,也沒覺得多興奮,是吧。”
“我不知道,反正我那時候最興奮的是接到入伍通知書,一晚上都沒睡覺,就在那練疊被子。”
“出息。”曾敏嗤笑道。
“時代不一樣啊,再說,大學也分高低。沒聽說麼?出車禍,裡麵要是有個清大燕大的,新聞都得變成,車上共11名乘客受傷,包括1名清大或者燕大學生
。”
“倒也是。”曾敏點點頭,“明天咋辦,要是再來人。我這一天啥都沒乾成。都怨你,顯擺啥。”
“你不顯擺就沒人知道,沒人來了?”李晉喬把枕頭墊高點,“咱們這是個啥?人情社會。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鬨市無人問,其實一個道理。說嫌貧愛富可能過了,但總會嫌弱愛強。”
“李樂要是考個兩三百分,你看有人來麼?”
“那不就是我的叔叔於勒?”曾敏想了想,“算了,愛來不來吧,李樂要是煩了,讓他去興慶路老太太那,春兒不是回去了麼?正好陪老太太呆幾天。”
“今天給大哥打電話,大哥說老太太想等著李樂考上大學,回岔口給老爺子說一聲。要不你們娘仨一起回去看看?”
“你呢?”
“我去不了,七八月份暑運,這要是不是李樂查分,我也請不下來假。明天就得去陳倉開現場會。”
曾敏一琢磨,“也行,是得回去看看,要不老大家嘴上不說,心裡肯定有意見。”
“不能夠,大哥他們不能夠。”
“嘿,剛才誰說人情社會來著的?”
兩口子在夜話,李樂在自己屋也沒睡,坐在桌前拿著本《皮皮魯和魯西西》翻著。
沒有扣扣,v信,含情的脈脈,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要不然,這個點,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得在上麵交流體會。
有人要安慰,有人要鼓勵,還有人會在彆人傷口上灑味精。
明天一早,就會看到太多更新的說說,心情,圈文案。深奧的,不知所謂的,扮深沉裝逼的。
李樂把書本一扔,雙手抱頭,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寥寥幾盞燈光,讓黑夜愈發深邃。
似乎還記得,那一次,查成績是手機短信,看過後,不好不壞,充分證明著一份努力一分收獲的格言。
一個考試要考唯物主義的人,怎麼奢求漫天神佛會保佑你。
一場醉酒,一頓晚飯,一趟列車,一個行李箱,踏上了北上的列車,由此開啟了一段不好不壞的人生。
有些事情不能決定命運,但能改變命運。
這一次,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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