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組幾十個人,女多男少,放眼望去,景色遠不如剛才的禮儀組。那邊是活色生香,這邊頂多占了質樸。
李樂身旁是個看起來營養不良,缺醫少藥的男生,正趴在桌上,眯著眼曬太陽。
感覺到身邊有人過來,身不動,頭一歪,眼角瞄了下李樂,又轉了回去。
李樂也懶得搭理,抱著手,伸開長腿,往後一靠,等著開會。
“沒來的就先不等了,咱們先開始。”
沒過一會兒,一個自稱是團委社會實踐部指導老師的大姐,看了看手表說道。
“首先有請負責本次導遊組工作指導的校團委副書記,許朔老師講話。”
隨後,身旁的一個官樣的男人,拿出稿紙,開始念詞。
“......推動發展,形成模式,展示貢獻,講好故事,塑造形象.....”
“體現學校擔負責任、兼蓄並容的氣量、學術研究的嚴謹、青春飛揚的激蕩、獨占鼇頭的勇氣.....”
“我們要為老校友展現新麵貌,為來賓講述學校的曆史風貌,體現新時代.....”
聽著這些詞,李樂一時間像是回到了那種無聊透頂,又不得不裝模做樣的假大空的機關單位工作會上。
二十多分鐘,一件正事沒說,都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現在醒著的人,應該都還沒睡呢吧”這種廢話,
會議的唯一的一點屁用,就是展現一下權威,滿足滿足當領導的體驗感。
李樂有些後悔沒帶本書過來,打發時間,還能裝裝樣子。
不過左右觀察了一下來的這些學生,好像還挺認真,奮筆疾書記錄的同時,還能用眼神和那個什麼許書記做著交流。
嗬嗬,要麼是沒什麼經曆的小白,要麼是要求“進步”的“好孩子”啊。
一段狗喝糖稀式的講話終於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
也驚醒了李樂身邊這位,形象上足以讓學校羞於啟齒的大仙兒。
這孫子怎麼進來的?不怕到時候嚇著八方來客,四海賓朋?
揉了揉死魚一樣的腫眼泡,咧開血盆大嘴,用高聳的顴骨衝著李樂問道,“兄弟,結束了?能走了?”
“領導講話結束,還沒。”
“艸,這得到什麼時候。”醜男一陣抱怨,瞅了眼李樂,“兄弟,哪部分的?大幾?”
“昌平,大一,社會人。”
醜男等了等,不見下文,死魚眼一挑,“嘿,你怎麼不問我?”
“哦,你呀,混哪兒的?”
“我叫鬱蔥,抑鬱的鬱,草忽蔥。大二,物院的。”
特麼還不如說鬱鬱蔥蔥呢。
“李樂,木子李,多音的那個樂。”
聽到是四大瘋人院的物院放出來的,李樂對這孫子為什麼是這種形狀也就有了理解。
“哦,你怎麼進來的?麵試了沒?”
李樂一愣,這玩意兒還有麵試?那你麵試咋過滴?好聲音?看腚不看臉?
“我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就進來了,你信不?”
醜男鬱蔥舔了舔烤腸唇,“俺也一樣。”
“哎,後麵那兩位同學,彆聊了,來拿一下導遊文案。”
鬱蔥自告奮勇,上身不動,飄著去了前麵,拿了兩份回來,扔給李樂。
看扉頁,校慶導遊文案資料。翻開來,校史簡介,好在第一句不是自盤古開天辟地的吹牛逼,老老實實的1898,京師大學堂,隻不過後麵多了個括弧,印著“早於清大的191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