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舉高點不就都能蓋住了。”
“艸,你以為是算遮陽傘不同高度的遮蔽麵積?那是光,這是雨。”
“不都是從上往下?日地距離,太陽半徑,設傘平麵半徑為r,傘平麵距地麵高度為h,由三角形的相似性原理,你一推導不就出來最優高度了?”
“那你得考慮光的衍射效應。”
“你懂個屁,太陽不是點光源,而且不是直射,是有角度的。這特麼是物理問題,你得考慮中間的變量。風速,降水量,你得帶入進去。”
中間擎著傘的李樂聽著幾個傻逼的討論,歎口氣道,“兒子們,還打不打了?”
“打!放低點,義父。”
“你這叫顧頭不顧腚。身上不就濕了?”
“就是,都看不到舞台了,高點,再高點。”
一把傘,高高低低,上上下下,終於折騰到雨停了。
和三個和尚的故事相似,四個人擠一把傘的結果,就是除了腦袋,哪都是濕的。
下完雨,演唱會也到了下半場。
說是百大歌星,和曹操赤壁之戰一個德行,連騾子帶馬,喘氣兒的都算上,號稱八十萬。
除了寥寥幾個李樂還聽過名字,其他的,你得往磁帶時代去找找看。
李樂他們賣的小呲花和小手電,讓這場演唱會的檔次上去了好多。
有歌手一上台,看到下麵頗為壯觀的繁星點點場麵,以為是給自己的特殊待遇,認真且賣力。
隻不過再賣力,當下的流行歌曲對李樂來說,都是懷舊,還不一定是經典。
打個招呼,去了趟衛生間,出來之後,想了想,乾脆就在場邊站了。
“還有電光花麼?”
李樂轉頭,笑道,“就剩幾根了,要不?”
“要。”
“給。”
看著手裡的幾根小呲花,曾姑娘又伸手,“火機有麼?”
“你自己來?”
“小瞧人麼,這有什麼。”
“你來。”
嘴上說著敢,隻不過打著火,幾次都沒對準。
“這叫有什麼?”
“彆動,我慢著點。”
“算了,你這回頭再把手燙了,以後拍特寫可不好看。”
從曾姑娘手裡捏過小呲花和火機,點著。先是幾顆蹦跳的火星,然後在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響中,一簇簇亮光突然閃現,如花朵般綻開。
“拿好。”李樂遞過去,“往前舉著就成。”
“給你一個。”曾離接了,留下一根。
膽子似乎大了些,曾姑娘伸長的胳膊,一點點往回收,小小的花火,由遠及近,越來越絢爛。
李樂捏著,轉圈,一道光環出現在兩人身前。
李樂一愣,想起在哪裡見過這場景,隻不過那一次,透過光環,看到的是一片虛無,而這次,對麵是一個笑靨如花的姑娘。
“還有麼?”曾離晃著手裡已經燒成碳條的鐵絲。
“沒了,就這些了。”
“哦。”曾姑娘略顯失望,“一眨眼就滅了。”
“嗨,煙花不就這樣麼?慢品人間煙火色,閒觀萬事歲月長。”
“你們男生是不是都喜歡在女生麵前拽兩句?”曾姑娘笑道。
“以前遇到過?”
“今天遇到了。再來兩句聽聽。”
“都是騙女孩子的。”
“說說,看你能騙成什麼樣。”
“你讓我想想啊。”李樂一揚手,把燒完的小呲花,甩到一旁的垃圾筐裡。
“燃燒一根電光花的時間隻有十幾秒,但是在這個時間裡,可以燃放出上百億個火焰,多過銀河係的星星,所以你問我為什麼喊你出來放煙花,是因為我想給你滿天的星星。”
“你點燃的一簇火花,那道光隻是照亮你的臉頰,不耀眼,但足夠溫暖。我突然想到,還要奔過多少塊花田,才能在花火燃儘前來到你的身邊。”
“還有麼?”
“我想想啊。滿眼星辰,儘是煙花。你看我時,雲煙渲染情緒,寒風都要變的溫暖。”
“哈,你這人。”
“還有呢,聽不聽?”
“算了,算了,今天聽夠了。”曾離搖頭,突然說道,“今天,有人給我表白了。”
“不過,沒你說的好聽。”
一陣沉默過後,李樂歎口氣,“真情不過樸實言,假意才用堆辭藻。”
“你怎麼想的?”
“不知道,以前都是收的情書,紙條。這次是當麵。”
“同學?”
“我們班的。”
“平時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