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高瘦的,戴著眼鏡的那個?”
“對,昨天開完會,走廊裡,問我有沒有時間。”
李富貞一樂,“去唄,估計是想追求你。”
莉秀嘀咕道,“這裡麵不會有什麼吧,畢竟權社長是集團的副會長,還是老會長在的時候的老人。這給彆人看見......”
“哈哈哈,權叔叔不用擔心,他是中立派,心裡隻有公司。”
“可我對那個人沒感覺。”
“為什麼?”
“一看就是那種老派的男人,家裡有個嚴肅的爹,惡毒的媽,貪財小心眼,愛嚼舌根的妹妹,還有不學無術的弟弟。”
“你就這麼肯定?”
“看臉,看臉就能看出來,找這種,以後肯定四點起床,伺候全家吃喝拉撒,晚上十二點才能睡覺,動不動就挨罵,可能還得挨打,受儘委屈。”
“想什麼呢,我身邊的人,能有這種生活?寫呢?”李富貞笑了好一會兒,“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帥,有才華,關心照顧人,呃,願意給我做早飯。”
“李樂那樣的?”
莉秀比劃個手勢,“一半,一半就好。”
。。。。。。
聽完一堂持續兩小時不間斷的定製研究方法的大課,李樂頭昏腦漲的從劇院一樣,但是又無比壓抑的大教室裡出來,伸了個懶腰,猛地吸了幾口帶著咖喱混合著皮革、青草的空氣,舒坦不少。
看到不遠處免費發放午餐的快餐車,李廚子想了想,溜達到隊伍裡,跟上。
“下一位。”
“謝謝。”
從打飯的胖大姐那裡,打了份長米飯上蓋著黃色咖喱糊糊,還有鷹嘴豆泥,兩片**的“蓋澆飯”,端起來聞了聞,又拿起塑料勺子,挖了點塞嘴裡。
“行吧,不要錢了都,還要啥自行車。”
找了個樹底下的長椅一坐,就開始往嘴裡扒拉。
剛吃到一半,李樂狗鼻子啟動,聞了聞,再一抬眼,就看到一個脖子上箍著頸圈的,衝自己微笑。
“哦,是你啊,我說怎麼一股子依馬打紅花油的味道。好點沒?”
“好多了,一直想和你說謝謝,可是沒找到你。”
“學校不大,人可不少。這找到了?”
“嗯,謝謝你,我叫謝惟欽。”
“知道,知道。
“你就吃這個?這個不好吃。”
“相比於不要錢來說,水平線之上。”
“給你這個,你吃我的。”謝惟欽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個漢堡,遞給李樂。
“你給我,你呢?”
“我還有。”
“算了,你自己吃吧。”李樂把漢堡推開,屁股挪了挪,讓開個空,看到謝惟欽捏著盒子,有些猶豫,笑道,“怎麼,有顧慮,怕你們那邊的人看見?”
“啊,沒有,沒有,不礙的,不礙的。”謝惟欽慌忙搖頭,這才抱著書包,坐下來。
“問你個事兒。”
“你們那邊男生,說話是不是都這腔調。”
“沒有啊,這不是挺正常麼?”
“嘿嘿,是挺溫柔哈。”李樂又炫了幾口飯,“那個姓江的,沒找你事?”
“沒,他去了利物浦,說是換了家醫院。其實是去他馬子那裡。”
“馬子?”李樂感慨,多少年都沒聽過這個詞兒了。
“你不怕?”
“不怕。我從租的地方搬出來了。再說,還有兩個月就畢業,我論文已經快要寫好,也拿了return?offer。”
“所以敢和我這個對岸圈子的人來往了?”
謝惟欽有些尷尬,想了想,說道,“其實,也沒分那麼清,都是自己人劃分的圈子,在國外,在這些老外眼裡,都一樣的。”
李樂琢磨琢磨,也對,這時候還是2000年,“嗬嗬,難得你倒是看的明白。”
謝惟欽說道,“我是眷村人,我爺爺還在的。”
“那你挺幸福的。”李樂把炫完的飯盒,疊吧疊吧,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我覺得也是,嗬嗬。”
“回去過?哪裡的?”
“豫省,汴梁,禹王台,42年黃泛,為了吃糧,當了大頭兵。前年回去的,就剩一個小爺爺還在。不過,我沒回去過。”
“打過鬼子?”
“嗯。趕上二次遠征,在滇緬,撿回一條命。”
“未曾歸鄉遇雙親,隻聞雙親衣冠塚,不見故鄉黃土地,空遺異地異鄉人。”李樂歎口氣。抬手在謝惟欽肩膀上按了按,“有機會,一定回去看看,人總得記得自己是從哪裡來的,根在哪裡,祖宗在哪裡,歸來時,記得找我。”
“好。我請你喝金門高粱。”
“噫,你弄啥嘞!喝杜康、張弓,喝寶豐。”李樂笑道。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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