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國內大學是期末考試那種“搶灘登陸”,“集中輸出”,一禮拜乾半年的情形,在LSE這裡是不可能出現的。
因為等待你的是一場多種形式的綜合立體式的考試。
日常課業、開卷閉卷、小組彙報評估、課業論文、個人提問展示等等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不同專業,不同老師的手底下玩出了各種眼花繚亂的組合。
四成學生四十分及格,兩成學生六十分良好,半成或者一成學生七十分優秀,剩下的人呢?sorry啊,下學期這門課再來一遍,或者延遲畢業。
沒有老師會曆儘千辛萬苦撈人的情況,有的隻是想儘辦法的壓分。所謂的老師和藹可親與心狠手辣,隻在於過與不過的比例。
對在這裡的學生們來說,六月份不是個享受陽光的季節,Hell?Week才是真實寫照。
是擺脫拖延症、徹夜備考與各種paper進行你死我活鬥爭的時節,是一天間斷性睡眠合計不超過3個小時,各種興奮劑飲料摻和著一起往嘴裡灌,發際線一夜撤退兩公分的高發期,也是能見到各種奇葩抽風行為的精彩時段。
肉體和精神的高度雙重折磨,若有比這更不幸的,就是在這時,你特麼被人綠了。
平時生活如同溫水泡腳,考試周就像是把洗腳水一次性喝掉。
李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圖書館的桌子底下慢慢爬了出來。???.???????????????????.?????
一股子餿了的奶油混合和薯片以及發酵過後的豆子的臭味,還有臭腳丫子,白人黑人身上的膻味,一同鑽進了鼻孔。
但是對這種味道,從昨天到今天,在圖書館裡泡了超過18個小時的李樂已經身在其中。
上一場定向研究的課考試,一張卷子,五道論述題,雖說自覺及格沒問題,但中間幾個知識點論述時的窘迫和不自信,還是給李廚子提了個醒。
考試之神永遠眷顧考試之前在圖書館努力不睡覺,捧他臭腳的人。
自動屏蔽了臭味,李廚子伸了個懶腰,蹣跚著朝衛生間走去,此時的他算是能理解了,為什麼第一次來圖書館時,會看到捏著牙刷的人。
與那時相比,現在的圖書館,更像是個難民營。瞧瞧這一地的“行屍走肉”,都是來臨陣磨槍的。
處理完個人問題,洗了把臉,圓寸腦袋沾著水珠,精神抖擻的出來,準備餓著肚子去參加市場社會學的考試。
走過一溜電腦,眼睛不經意瞄見一位白人姑娘,開始一件一件的脫衣服,直到反手要解開扣子,這是,好家夥,這麼......
姑娘光著上身,開始趴在電腦前不斷敲擊鍵盤,李樂心說,得,又瘋掉一個。
收拾收拾,從歪著屁股走的旋轉樓梯下樓,出了大門,又瞧見一個接一個的學生背著包,拎著吃的喝的,趕集一樣往這裡彙聚。
穿過逆向的人群,本想著從一旁的巷口小門抄個近路去一會兒市場社會學考試的老樓,隻不過離老遠就看到一堆人站在那,湊過去,才發現巷口被用圍欄圍了起來,裡麵放著兩隻山羊。
“不肉,這是乾嘛滴?”
“哦,新來的吧。”
“昂。”
“每年考試季都有的項目,拉來些牛啊馬啊狗啊什麼的,放在這兒,給解壓用的。”
“哦,能摸?”
“能,能喂能摸。”
“謝謝。”
仔細看了看,一黑一棕兩隻胡子邋遢的山羊,正閉著眼享受投喂和撫摸,李樂對老外這種發神經的行為,更加困惑。
這,一隻出四十斤肉,加上下水,燉了烤了,一人一口,不比摸摸強的多?
心裡吐槽,李廚子帶著對燉羊肉,羊肉串,燒羊雜的思念,提前十分鐘進了考場。
。。。。。。
“教授!”
“啊,你來了。米爾斯教授出的考題怎麼樣?”
“還好,就是出了點問題。”
“怎麼。”
“卷子沒印。”
“什麼玩意兒?”
“卷子沒印,考試時候,助教沒收到米爾斯教授的試卷題目,以為他自己印了,米爾斯教授以為自己已經給助教發過了。”李樂聳聳肩。
森內特拍著肚子,眯縫著眼笑的像隻老狐狸,“這老家夥,腦子不行了啊,後來呢?”
“重新打印了唄。不過考試推遲了半小時,有人已經投訴到學校去了。至於麼,就晚了半小時。”
“嘿嘿,那你就不明白了哇,投訴,就會有人問這些人的訴求。有訴求,就好辦了,一把過!!”森內特樂道。
“還能這麼玩兒?”李樂一愣。
“你以為。”
“那不是占了便宜?”
“看情況吧,米爾斯可不是那種善茬,老家夥以前是潛艇兵,脾氣硬的要命。”
“您叫我來什麼事?”
森內特指了指辦公室角落裡的一個大包,“那個越野背囊,裡麵有一套越野的裝備,還有衣服鞋子,都是你的尺碼,基金會給送來的。”
“嗬,這麼好?”李樂走過去拎了拎,不輕。
“對了,那個去坦桑尼亞的時間定了,七月十號出發,到八月十五號結束。你自己做好規劃。哦,和醫院約好了,明天你去打疫苗。”
“謝謝教授。”
“嗯,回去吧。”
看到站那還不動的李樂,森內特又問道,“還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