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笑了笑,看了眼一直盯著平北星,咧著嘴,兩眼冒星星田胖子,“嗨嗨嗨,看我,看我,瞧你那沒出息的樣。”
“啊,啊,看你?你有的我都有,看啥?”
“嘁,平北星,聽說這胖子還給你補數學呢?”李樂話頭一轉。
“哎哎哎,喝酒,喝酒,我給你滿上。人家星星是奧賽全國金獎,用的著我?”田宇一邊給李樂倒酒,桌底下,一條腿對著李樂蹭來蹭去。
李樂麵不改色,膝蓋一抬,踹了出去。
“啊~~~~~”田宇發出一聲悲鳴。
“誒,你咋了?”李樂裝模做樣。
“沒,沒,有個臭蚊子咬了我一口。”
“那你得小心點,這裡不是東北,蚊子嘴可硬。”
“哈哈哈哈。”一旁看戲的平北星笑的肩膀直抖,好一會兒才停。
“你們倆以前就這麼逗麼?”
李樂想了想,“他和我還算正常,要是和那倆,就保不齊出什麼事兒了。”
“誰啊?”
“一個姓馬的猴子,一個姓陸的羊,仨湊一起,就是作死小分隊,當年差點把學校給炸了。”
“啊,真的?”平北星眨眨眼,“一個猴,一個羊,那他是啥?”
“他,是......”
“星星,彆聽他的,都是謠言,都怪馬闖!”
。。。。。。
燕京已經夜色彌漫,西北戈壁灘上,日頭卻剛剛開始一點點的西下,給天地鍍上一層金。
一眼望去,連綿起伏的雪山與天相接,四下裡,除了偶爾閃現的綠點,滿目蒼涼。
粗砂、礫石地麵上,一道道乾涸的河溝橫七豎八地橫亙其中,麻黃草、紅柳、駱駝刺,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草木,一棵二棵星星點點的點綴著無邊的戈壁,多少給了點生氣。
一輛綠色的軍用卡車,帶著一路塵煙,呼呼啦啦的向東奔馳。
“窮荒絕漠鳥飛儘,萬磧千山夢猶懶。萬裡黃沙白草稀,西風蕭瑟暮塵飛。”車頭副駕上,一個穿著不帶銜兒迷彩服的老頭,看著四周,感慨道,“小馬闖,你瞧這景色,可壯觀啊。”
“是是是,壯觀,您能彆慨而慷了不,您一個搞崩崩崩的,學什麼文人騷客。抓緊,這路不好走。”握著方向盤,一臉嚴肅的馬大姐,頭都沒回。
“不好走,慢點開就是。”老頭很聽話,抓住把手,“文字的魅力和數字是一樣的,一個記錄世界規律,一個描繪世界的美好。你還小,慢慢就明白了。”
“我是想明白,可您這馬上得去二號開會,時間,時間!!”
“能來及吧,應該。”
“來得及?應該?要不是您在試驗場那邊磨磨蹭蹭,拖拖拉拉,肯定來得及。”馬大姐嘴一撇,嘀咕道。
“哎呀,那邊數據得反複核算不是?”
“你讓他們核算,你來開會就是,用的著您?”
“親眼看了才放心麼。”
“得得得,您嚴謹。”馬闖皺著眉頭,“也倒黴,破越野車非得今天趴窩。”
老頭笑了笑,“嗨,這車不也行麼,”
“這車?一輛拉泔水的臭車?”
“泔水車也是車麼。以前我們在羅布泊的時候,都是駱駝、騎馬,走路。”
“老爺子,我是真佩服您的革命樂觀主義。”
車子開過一段沙土地,馬大姐瞧了眼手表,“艸,還有二十分鐘。”
又一抬頭,看了眼四周,“才到這兒!老爺子,我可由不得您了。”
“啊?”
“抓牢了啊,我要發飆了。”
馬大姐說完,掛擋,離合,踩油門,一氣嗬成,隻見這輛拉著四個泔水桶的軍卡,一聲咆哮,車屁股後麵的煙塵高高揚起。
開始在隻能瞧見輪胎印的路上加速,拐彎,漂移。
車鬥裡,泔水桶不斷的騰起落下翻滾,在經過幾個起伏之後,蓋子被顛開,帶著難以描述味道的液體,飄灑在車鬥裡。
又經過幾個漂移,泔水桶終於倒下。
金色的夕陽下,一輛噴灑著泔水的綠色軍卡,狂奔在廣闊的天地之間。
十五分鐘之後,卡車衝進一座山腳下,有著幾棟小樓的大院。
“嘎吱”一聲。
“哎呦我滴媽呀,終於趕到了,老爺子,趕緊,趕緊下車,都等你開會呢。哎?老爺子,您穩住,穩住,彆吐車上啊!”
“扶,扶我,我,yue~~~~~”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