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羅新一愣,想了想,“那你不怕出現問題?”
“隻要我活著,就不會出現問題,如果我死了,也就沒了問題,就這麼簡單。”
“那這樣,豈不是對孩子們不公平。”
李建熙搖搖頭,“在家族利益麵前,就不可能公平。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強敵環伺,如果下一代人沒有強硬的心和手段,一個不慎,他們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把你分食乾淨。”
“家族利益至上,家族不倒,後代們才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開豪車,住豪宅,享受著普通人羨慕的一切。”
“如果出現像鄭家那樣的情況呢?”
“我們隻有一個兒子,是劣勢,但也是優勢。”
“那還是我們的幸運了?”
“是。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他成長,還有給他留下一個可以長期良性運轉體製,建立一個屬於他的護城河。即便最後能力依舊平庸,但能保證在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裡,出現有能力的人,來帶領公司和這個家。”
“所以,女兒們都是
你的棋子?”
“蛋糕做大了,棋子也可以分的更多,一千萬的百分之一,和一個億的百分之一,就是十倍之差。這個賬不難算。”
對丈夫的想法,洪羅新心知肚明,自己也是這種思維下的犧牲品,但還是消化了好一會兒。這才又指指那張報表,“所以你準備答應富貞的條件?”
李建熙點點頭,“為什麼不?”
“可那人,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雖說他母親是個著名的畫家,和以前那個......”
“彆給我提那個保鏢,如果不是富貞及時反省,我們家就會成為整個國家的笑話。”李建熙眉毛一挑,嚷道。
“怎麼,這個就不會?而且還是個外國人,尤其還是......”
“不。”李建熙伸開手,“並不是普通大學,是燕大。”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富貞三天兩頭去燕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就沒派人調查過麼?”
“這孩子的母親,你熟悉,父親,是那邊行政安全部的官員,雖然權限不同,但級彆不低。”
“外公是社會科學院的學者,和我們這裡的科學院院士,大學校長是一個等級的。他的爺爺,曾經是南北戰爭時期,誌願軍的高級將領,奶奶也是軍人。這種家庭教育出來的孩子,能有多普通?”
“普通的是他們的生活,低調的作風,不是背景。這些,都是那個保鏢能比的?”
洪羅新低聲道,“那政治方麵?咱們這裡沒有這個先例啊,嫁給外國人的都不多,這些傳統和潛規則,你要打破它?你就不怕?”
“怕什麼?我,父親,兄弟姐妹,都在霓虹上過學,生活過,那些大人物,哪個沒有和霓虹有聯係?難道都忘了曾經的殖民曆史了麼?那應該罵誰?”
“那你什麼意思?”
“草原上,鬣狗在獅子尚為強大的時候,還能從獅子嘴邊搶到肉吃,活的膘肥體胖,但是等獅子長大了,強壯了,不要說肉,就是鬣狗自己,都有可能成為食物。”
“而那個國家就是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的獅子,我們就是現在鬣狗。”
洪羅新琢磨了一會這個比喻,點點頭,“你誰說,給家裡留一根線?”
李建熙歎口氣,“現在,一群蠢貨,眼睛總盯著醜國,盯著霓虹,盯著歐洲,他們還在輕視那個龐大的國家,以為有了醜國當靠山就能高枕無憂?還以為是個能夠攫取廉價勞動力的地方?”
“羅馬壓製了歐洲一千年,已經成為曆史和傳說,但對東亞來說,羅馬一直存在,兩千年來一直都在,不早做應對,我們都會完蛋。”
“傳統?什麼狗屁傳統,當年我們向大唐皇帝,大金皇帝,大元皇帝,大明皇帝獻上我們的金銀財寶和女人,也是傳統。”
“富貞有機會,對家族來說,是件好事。而且,那孩子,自己也在弄一些東西,我還沒看明白,總之,不是你說的普通人。”
洪羅新說道,“那,他媽媽過來,我們......”
“你出麵,最後一錘定音再說。不過,這事兒,你說的也對,低調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