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從燕京過來,很近的。”
聽到一旁的李富貞翻譯的磕磕絆絆,曾敏笑道,“洪女士,要是不介意,你可以說英語。我的經紀人可以翻譯。”
“哦?是麼?”
“這位就是,沈暢,版畫家,也是加州藝術俱樂部東亞區的理事和東亞區的策展人。”
“您好,歡迎,歡迎。”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寧小樂,國畫家,帕森設計學院的客座教授,燕大藝術學係的副教授,他父親是我們xx部的副部長。”
洪羅新聽到一愣,作為一個長期和藝術文化打交道的,這點信息量還是有的,趕忙道,“啊,您好,歡迎來漢城。”
“一時興起,都有冒昧,請見諒。”
這時候,李敘賢外站了站。
“這是富貞的妹妹,敘賢,家裡排行老三。”
“阿姨,您好。”
“你好,你好。”
“寧老師?您好。”
寧小樂看到這位給自己打招呼,倒是一愣,“你好,你認識我?”
“我在帕森設計學院聽過您的美術史講座。”
“嗬嗬,這麼有緣分?”
“非常高興,能在漢城看見您。”
“你現在在做設計類相關的工作?”
“我在家裡的公司,做服裝相關......”
一番寒暄,倒是寧小樂先找到了話搭子,賓主就坐的時候,也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旁邊的大小姐看到,倒是略微放下了心,心道這個世界真小。
曾敏這時候,趕忙又把帶來的禮物送上,盒子打開,洪羅新眼前一亮。
“這是?雞和馬?”
“我聽富貞說,您是屬雞的,富貞爸爸屬馬,就從景德鎮一個陶瓷雕塑家朋友那裡,換來了這麼一對兒生肖瓷,金雞報曉,馬到功成。”
送禮麼,就得送到人心坎裡,這家人什麼都有,又好麵子,不如送這種帶了名號的藝術品,還吉利。
洪羅新摸著這一對挺抽象的陶瓷雕像,笑眯眯的左看右看,“謝謝,謝謝。這個正好放到我和她阿爸的書房裡。”
“嗬嗬,您喜歡就行。”
“哦,對了,敘賢,把我們的禮物拿過來。”
李家還是老一套,幾株三十年的老參,包裹在一個黃色錦緞盒子裡,頗具高麗特色。
走完程序,就是吃飯。
高麗特色,華而不實的定食,雖然對幾十碟子鹹菜小料的場麵有所估計,可真瞧見了,曾敏還是有些犯嘀咕,好像永遠都在等著下一道硬菜。
耳邊隱約聽見小貓在服務員上菜的時候,小聲說了句,“喂兔子呢,肉呢?”
不過入鄉隨俗,就當嘗個鮮,減肥了,心態一換,倒是嘗到幾樣不錯的。
女人聚一起,話說的多,酒喝得少,何況這是一場各懷心思的準親家母見麵。
曾敏和洪羅新充分展示了各自高超的聊天技巧。洪羅新源自於財力帶來的底氣和常年上流社會的經曆和見識,曾老師源自於豐富的專業知識和深厚文化底蘊積累。
李富貞一時間當了看客,隻聽著兩家媽媽在貓姨的幫助下,歡聲笑語。
從繪畫說到文學,從文學說到音樂,又從音樂說到海外見聞和各自國家的風土人情生活習俗。
聊著說著,洪羅新隻覺得對麵的曾老師,倒是比自己那些所謂的朋友們更加合胃口,更多了幾分親切和欣賞。
而且,飯桌上看人,曾老師吃飯時的動作,儀態,無不透著良好的家教和沉澱。
先吃素,後吃葷,用公筷,手不撐桌,以食就口,細嚼慢咽,嘴裡有東西不說話,對服務員有禮稱謝,尤其腰身,不靠桌,
不貼椅背,直昂昂的。
不過親切歸親切,聊天終有到主題的時候,洪羅新笑道,“曾老師,令郎今年大四,未來的規劃有沒有?”
曾敏點點頭,“有啊。讀研,之後讀博,再之後,估計就是在大學裡教書或者做研究。”
“沒準備從商或者?”
“他啊,性子懶散,做不得那些政府裡麵的工作,像他外公一樣,做做學問,挺好。而且,我們國家也是有些約束,比如一些涉外的婚姻問題。”
洪羅新笑了笑,“要是這麼說,還是我們家富貞......”
“富貞媽媽,哪裡的話,為人父母,尊重孩子自己的選擇,隻要走的是正路,都支持的。”
其實聽了李樂的規劃,洪羅新倒是挺高興,自己這一家子都是商業基因,即便現在總是往文化上靠,可在外人看來,總是差了那麼幾分。
而在這一畝三分地,混個議員官員什麼的,因為所謂的裙帶關係,受到的掣肘也多不勝數。
如果大女兒找了個學者類型的,哪怕不是在南高麗,對家族形象上來說,也會是加分項。
至於房子車子票子這些東西,根本沒有考慮過。
“對了,富貞媽媽。”曾敏問道,“我聽說,你們這裡的風俗,是結婚之後,女方都在家相夫教子?家裡對富貞以後也是這期望麼?”
洪羅新想了想,搖搖頭,“這倒沒有,家裡還有企業,她現在還有酒店和免稅店的工作,以後,還會有彆產業交到她手裡。時代不一樣了,對子女的期望和未來,不能按照老傳統。”
此話一出,曾敏幾個人倒沒覺得什麼,卻在李富貞和李敘賢的心裡翻起了浪花。
大小姐覺得是和李樂給自己的分析一樣,這是千年老狐狸,呸,是阿爸的計謀,用一根胡蘿卜引著兄妹幾個不斷往前走,但是結果,就成了給大哥做嫁衣。
而李敘賢則是覺得,是不是今後,自己也有機會,畢竟,這段時間,阿爸對大哥的臉色,就沒好過,還在公司會議上當麵罵過他,私下底也傳出阿爸和幾個老人聊天時候,說過大哥不堪重用。
“那現在有個小問題,這倆以後要是結了婚,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