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姐端著杯飲料,站在薑學斌教授身旁,捏著嗓子,說道,“薑教授,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沉舟側畔千帆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唄。”
“哼!”馬闖隻覺眼前亮光一閃,薑學斌頭一轉,換了個方向。
馬闖又湊到另一邊,繼續道,“您看,我年輕,教員都說過,年輕人,有了問題不要緊,改了就是好同誌。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懸崖樂馬,洗心革麵,尊師重教。”
“再說,我一個女生,情緒不穩定,總會有那麼幾天,您不至於和一個年輕的女同誌計較吧?”
“我說,老薑,就算了吧,人家馬闖既然認識到錯誤了,你這個都快爺爺的人了,不至於不至於。”
“就是,學術探討,難免劍拔弩張,咱們以前不也吵著吵著拳腳相加麼?人姑娘都這麼誠懇了,你一個長輩,愛幼,愛幼,嗬嗬。”
飯桌上,有四顆星的,也有一個星的,給幫襯著。
馬大姐一聽,自然順杆爬,“薑爺爺~~~~”
“彆,彆,我可沒你這樣的孫子,老師,就好。”
“您這是原諒我了?薑爺爺真是心胸開闊,吾輩楷模,這杯我乾了,以後,看我表現吧。”
“哎。”薑學斌歎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
馬闖一杯飲料下肚,打著嗝坐了回去,斜眼兒瞅了眼自己老師。車老頭隱晦的又給了一個wink,然後轉過頭,“老薑,來來來,教不嚴師之惰,來,我敬你一個。”
“得了。老車,你什麼時候服過軟?”
“這話說的,幾十年,次數可不少吧。”
“哼,我還是堅持我的意見。”
“成成成,你堅持,你堅持。”車老頭無奈的做了個手勢。
“行了,都趕緊吃飯吧,明天還有一場呢,彙報的,養精蓄銳,好好準備。評議的,回去也想想今天的問題。我呢,以茶代酒,代表院裡,向大家表示慰問。尤其車教授,感謝你們團隊和實驗室的辛勤付出。”
主位上,一個慈眉善目的兩顆星星,衝眾人舉起了茶杯。
吃完飯,眾人散去,車老頭落後兩步,抓過馬闖。
“你這脾氣,得改改,彆和小花炮似的,一點撚兒就炸。”
“我就是氣不過,憑什麼就信他們的?這是被嚇怕了還是洋大人都是對的?地方院校的臭毛病。”
“他說歸說,彆去逞口舌之爭,數據結果會讓人閉嘴。”
“那多不爽利。”
“什麼脾氣是,那你剛給人道歉來著?”
“能屈能伸,方是江湖兒女本色。”
“江湖,這是部隊,江湖個屁啊你......”
爺倆嘀咕著,忽然聽到人招呼,“老車,嘀咕什麼呢?”
前麵那個兩顆星,給車老頭比劃著。
“嗬嗬,張院,沒啥,給小馬說幾個明天彙報的事情。”
“張院長。”馬闖趕忙站直嘍。
“小馬闖啊,伲個瓜女子。”
“嘿嘿。”
“嘿嘿,嘿嘿個撒麼?回切,給額寫個檢討,八北字。”
“啊?額這......”
“張院,算了吧,小孩子麼。”
“二十三啦,不小啦,社會上,木上學滴,都有娃咧。心裡沒有點數。”
“是!八北字。”
“嗯,對了,上次給你奢滴,那個咱們長安滴娃,在航科集團滴,人家現在回來了,正好,後天,後天晚上你們見個麵。”
“不是,張院,我要將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國防事業中,天下不平,何以家為,我要用生命來扞衛,......”看到張院的眼神,馬闖的聲音越來越小。
“咋?生命扞衛撒?後天,成不成,去見見,這是命令。”
“是!保證完成任務。”
“揍四滴,又不是讓你見麵就成親,萬一看中了伲?”
“哦。”
張院拉過車教授,“老車,現在有種利用超算,通過HGV在典型運動模式下的氣動受力模型,基於跟蹤數據對控製量進行擬合計算,前天去看錢老,錢老讓我問你.....”
馬闖苦著臉,兩人說啥都沒聽見,跟在後麵,心裡琢磨著對策,想了半天,眼睛一亮。
。。。。。
深秋燕園,落葉滋生。若即若離的日光伴隨著秋的味道,出現在園子裡每一個大小角落,高大的樹木陰影在平靜的罅隙中,漸變地穿過熱情的跑道,靜謐的南園,掛滿乾枯,待再春來藤蔓的靜園院牆,波瀾不驚的湖麵,金黃色的銀杏大道。
一個身著筆挺一杠三軍裝的姑娘,拎著紅色的小書包,走在二教三教中間,滿是金黃色銀杏樹葉的道板兒上,黑色的小皮鞋踩在樹葉上,嘎吱嘎吱作響。
不算高的個頭,卻挺拔的周圍人形成鮮明對比的身形,引得許多好奇的目光打量過來。
走到路口,姑娘擺手,叫住兩位一高瘦一矮胖,但看起來“體弱多病”的男生,“嘿,哥們兒。”
“哦,這位軍爺,有何貴乾?”高瘦一愣,趕忙正色。
“我來問你,貴寶地名為理教的樓宇在何處?”
“軍爺,是來尋友還是?”
“尋友。”
“以這裡為起點,向北尋去,直行不過三百米,便可看一門口有大石的新樓,那便是理教。”矮胖搶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