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寧細膩柔弱的模樣便和紅樓裡的秦鐘仿佛,等到田胖子開門,李樂再見到蜷在沙發上的人,又覺得和那個快要趕著去刨坑埋花的黛玉也差不離。
原本就不胖,現在,更瘦些,一張麵皮,白得多,紅的少,遠不似早先的粉麵朱唇,向下的嘴角沒了過往羞赧含笑俊俏,整個人感覺像是摔碎了之後,又被不乾膠一塊塊重新拚湊粘起來。
李樂吸了口氣,垂著手走過去。
瞧見人來,陸小寧起身,笑道,“樂哥。”
“嘖嘖,一點感情都沒得。來,胖子,你給小陸表演一下久彆重逢,見到自家兄弟之後。是怎麼喊人的。”
“樂gie,人家,想死你了。”
“噦,你這是浪勁噴湧,透著股賤氣十足,又有種狗黑子穿著開叉旗袍捏著手帕喊來玩兒啊的扭捏,既惡心,又做作。”
一個做,一個說,倒是讓陸小寧忽的哈哈樂了起來。
李樂瞅了瞅,“知道了不,這才是笑。”
“樂哥。”
“行了,走。來了麼,什麼都放放,我這大喜的日子,你得給我支棱起來。”
李樂一伸手,把人提溜起來,胳膊一伸,捏著陸小寧的脖子,“走,彆老蹲屋裡,出去溜達溜達。”
“晚上,讓胖子陪你睡?”
“嘿嘿,好,我的胸膛像草原一樣寬廣,像大海一樣無垠,想硬就硬,要軟就軟,來吧。”
“噫....”陸小寧嫌棄的搖搖頭,跟著李樂出了門。
鬱蔥看了看,衝田宇道,“好麼,這一路,終於算有個表情了。”
“這不就挺好。”
“還得是你們。”
“必須滴。對著你這長臉,誰都得覺得世界要完,還能笑的出來?”
“死胖子。”
“醜鬼!”
兩人互噴幾句,相視一笑。
“誒,死胖子,你覺得沒,感情這種事情吧,也不是誰付出得越多結局就越好,不是天道酬勤,有時候,還特麼很狗血。”
“你一個醜鬼老光棍兒哪來這麼深刻的感悟?”
“一法通萬法通。”
“通個毛線。誒,你明年該畢業了吧?”
“嗯,導師推薦我再去讀個原子分子與光物理的博,不過我還在猶豫。”
“猶豫啥?”
“我現在對等離子體、核聚變及相對論束比較感興趣,這整天和您們攪在一起,覺得計算機也挺好玩兒。”
“艸,你特麼活著的最大意義是不是對其他自以為天才的人的侮辱?”
“沒覺得,科學麵前人人平等。”
“可特麼研究科學的人不平等。”
“那我無能為力。”
“你不能總這麼不食人間煙火。”田胖子眨眨眼,湊過去,低聲道,“鸞哥正在組織明天晚上嗨皮的人,算你一個?”
“去哪裡?”
“你去不去吧,不要你掏錢。”
鬱蔥想了想,“也行。”
“明晚上叫你。”
“你倆乾嘛呢,下不下去?”電梯口,李樂喊了聲。
“啊,來了!”
。。。。。。
酒店後山小公園,一處草坪,李樂圍著一個雕塑瞧了半天。
“這老頭誰啊?”田胖子指著雕塑的銘牌,“李秉吉吉?”
“這個念喆,你個不學無術的。”
“哦,就算念喆,姓李,你婆姨家的?”
“他爺爺。”
“哦哦,那相當於南高麗的財神爺,不得拜拜?保佑我發大財?”
“瞎琢磨,一外國老頭還能管得了你?”
“嗨,沾親帶故的,總能有點用。”
田胖子對著雕像,“啪”,雙手合十,嘴裡絮叨,“老爺子,我是你孫女婿異姓異父異母親兄弟,今兒和您套個近乎,保佑我以後發大財,我不貪心,有您家一半兒就夠,要是成了,永遠懷念您,有空過來給你擺個瓜果梨桃的,你瞧這,連個香爐都沒有......”
陸小寧一旁傻笑,和這倆人在一起,好像,心裡的那股子空落落,被填上不少。
“走了,彆許願了。”鬱蔥一扯田胖子,跟上李樂和陸小寧。
小山上一個亭子,在這,正好能看到整個酒店大樓和一半的迎賓館,還有遠處,隱隱約約的城市高樓。
站了會兒,李樂坐到小陸身邊。
“想說不?”
“呃.....嗯。”
李樂歎口氣,看了眼坐在另一邊的田胖子,鬱蔥去了下麵拿水。
“怎麼知道的?”
“就,找人,幫忙,看看。”小陸想了想,低聲道。
“找人,看看?”李樂撓撓鼻子,“花錢的?”
“有人願意。”
“嗬嗬。”田胖子捏了捏陸小寧的肩膀,笑道,“我就說,誰特麼要是覺得小陸傻,誰就是傻逼。”
“你哪那麼多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