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開火,一頓忙活,李樂端著碗麵魚出來,瞧見房豔去了自已那屋,笑著搖搖頭,就著拍黃瓜,湊活了一頓。
回屋繼續乾活交作業,憋出了千把字,再一抬頭,謔,都十點多了。這對麵屋,沒動靜的?
起身,敲了敲門,“房豔,房豔?”
“啊?”
“鄭濤還沒回來?”
“沒呢,彆管他了,該回來他自回來,這麼大人了,還能丟了怎麼的了。謝謝你啊,李樂。”
“這謝我乾嘛,你們這,也不成啊,算了,算了,我去找找看。”
“誒,李樂,李樂?”
等房豔開門出來,屋裡已經沒了李樂的影子。
小區門口,一家網吧,原本煙霧繚繞,野孩子亂竄的場麵,因為燕京藍極速事件的全國整改,變得清淨許多。
李樂進去,挨著幾排座椅找了找,在邊上一台機子前,看到了正在沃瑪森林裡砍半獸人的鄭濤。
走過去,坐到旁邊,“喲,可以啊。魔禦五的頭盔,攻三的天魔神甲?”
“啊,可不,這費了老大勁兒打出來的。誒,李樂?”
“嗬嗬,跑這兒來多清閒了?”
“哎......”
李樂看了眼鄭濤手邊吃完的小蜜蜂鹵蛋的包裝,還有邊上的泡麵,搖搖頭。
“怎麼回事兒你們?早上出門不好好的,掐架了?”
“哎.....”
“這老歎氣,可不是好習慣。”李樂一拍鄭濤,起身,“行了,知道你在這兒,我就回了。”
“誒,彆,等等。”
“咋?”
“這個。”鄭濤從椅子邊上,拿出一個袋子來,裡麵好幾種小蜜蜂的餅乾,辣條,還有什麼薯片,上好佳的蝦條,可樂。
“你幫我給房豔。”
“嘿,我成信鴿了。要送你自已回去。我走了。”
“呃......”
樓邊路燈底下,鄭濤坐在路牙石上,看了眼身旁蹲著的李樂。
“你這,不難受?”
“這叫圪蹴著,額們西北扔都喜歡這樣。”
“哦。”
“哦啥?你準備啥時候上去?你不上去,彆拉著我啊。”
鄭濤摳著腳邊的一塊道磚,嘀咕道,“李樂,你說,是不是我很沒出息?”
“出息?”李樂笑了笑,“你想的出息是啥?”
“掙大錢,住大房,開好車?或者,呃,我看雜誌上寫的,那種沒出息的,說不得,脾氣大,愛抱怨,不顧家,不尊重另一半?”
“你哪看到心靈雞湯?”
“這不說的,挺好?”
“那你反過來就好了,就是有出息?”李樂伸手,比劃著,“挨個兒來啊,隨便說,你們隨便說,哪怕你們是不講理的潑婦都行,唾麵自乾。”
“不抱怨,房貸車貸壓在自已身上,和沒事人一樣,埋頭掙錢就完了,有出息的男人絕對不抱怨,不傾訴,爺是條漢子,打碎牙往肚裡咽。”
“顧家,沒朋友沒應酬沒交際沒愛好,下了班就回家,休息了24小時陪媳婦孩子,一分鐘都不能離開。”
“沒脾氣,在外麵被人打了左臉給右臉,要不就是脾氣太大了?”
“尊重愛人,把她捧到天上去,然後最好能尊重到讓她出軌,你留好證據,讓她淨身出戶?”
“不是,我咋麼聽著你這話就像抬杠啊?”鄭濤琢磨琢磨,疑惑道。
“聽出來了?可不就是抬杠麼?請叫我國家一級抬杠運動員。”
“哈哈哈哈。”鄭濤大笑。
“怎麼,好笑?”
“好笑。”
“笑了好啊,剛才吵吵了?”
“呃.....嗯。”
“走吧,上樓,大老爺們兒,彆嘰嘰歪歪小氣扒拉的,冷靜夠了,上去好好說,好好商量。”
鄭濤點點頭,直起身,歎口氣,說道,“她想讓我和他一起考公務員。”
“這個啊,你怎麼想?”
“我覺得,公務員都是有關係的,我們這種家庭的,都是白費勁。”
“那我問你,是不是白費勁,你試了沒?”
“.....”
“所以嘍,如果一味的控訴單方麵有問題,那麼這本身就是一個問題。”李樂伸手,把鄭濤拉起來,“怎麼選擇,那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外人說不上什麼。”
“我也不是知心大姐姐,不過,多說一句我理解的,兩人在一起,真正的幸福並不是來自於對方給你的滿足,而是來自於我們自身的成長與接納。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安全感,財富實力,快樂和空間,欣賞和崇拜等等等等,就看你能不能真正的發現。”
“感情從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持續的經營和維護,世上的事兒,彆想著不勞而獲,感情也一樣。”
“行了,不跟你廢話了,這都有人說我沒啥東西寫了,可我還有鋼鐵俠暴揍金剛狼呢。”
“你說啥?”
“哈哈哈,沒啥,上樓。”
“哦。”
“誒,小蜜蜂的餅乾好吃不?”
“挺好的,就是包裝上不好撕開,得用牙咬。”
“哦。”
上樓,各進各屋,李樂聽到對麵一陣劈裡啪啦的巴掌抽人聲,還有求饒,歎口氣。
想了想,掏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給成子,“餅乾包裝的鋸齒太短,不好撕開,你琢磨琢磨。”
發完,剛要放下,看到屏幕又亮。
點開,一行字,“老板,我要回國避難。”
“你特麼又乾什麼了?”
“喜當爹算不算?”
“你好,你哪位?發錯了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