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沒事兒我溜達(1 / 2)

荊明給李樂說,相由心生。

李樂說,麵癱咋辦。

荊明回,那就看眼神。暗淡,流光,呆滯,閃爍,清澈,渾濁,躲閃,狡黠,溫暖,鋒利,上視人,下視人,總有一個詞能夠對應。

李樂又問,斜眼算啥?

荊明怒道,你來找茬的?斜眼看人那是特麼的神經病。

曾昭儀有次也給了李樂一本小冊子,說是家中閒書,沒事可以看著玩。

上麵寫的幾段關於相人、識人的話,李樂覺得很有意思,相人之法,神完氣足,眉聳鼻正,足重腰長,處處相稱。此四語者,貴相也,賢才相也。

巧召殺,忮召殺,吝召殺。孝致祥,勤致祥,恕致祥。

不言者、寡言者、慎言者為上,以好言者、多言者、大言者為下,靜氣、良心、孝心為上,以浮、滑為下。

言談時目不觀人、眼神遊離、視腳麵,視人時,目動神狠、目動言肆、睛無神光為下,目不妄視、妄動為上。

觀人定六美六惡,美,曰長、黃、昂、緊、穩、稱,惡曰村、昏、屯、動、忿、遁。

之後,李樂再看人,雖說記著人不可貌相,先入為主,可總會把荊明和姥爺給書裡說的這些拿出來對照。

反正,見到這文達仁文老板,在他身上,看不到斯文、豁達、仁義的氣度來。

“這次一共多少台車過來?”文老板一開口,李樂聽了更覺得不舒服,輕音下沉,濁音上揚,短短幾個字的抑揚頓挫,都不在點兒上,頗具小鬼子的韻律。

李樂記起姚小蝶跟自已說過的,這人去過小鬼子那邊上過學,估摸著腔調都跟著變了?

“文總,這次一共是十一台車,內場是七台,外場是四台,都是近期的主打車型。”吳愛軍回道。

“目標定多少?”

“三天車展,一共定了六十台的目標。”

“分車型了麼?”

“分了。”

“VW那邊是八十台,尼桑是七十,托油塔更是九十,你這六十台,是不是有點少啊,日常銷售,你們的業績可是比那三家店要高的。”文老板的瞥了吳愛軍一眼,又看看嶽靚,“這個目標和你商量了沒?”

“商量了,這是根據季度銷售任務和全年銷售節奏定的,上半年我們是衝量,到現在廠家給的全年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八成,拿到了所有的廠家獎勵,年度獎勵和明年的提車優惠,也已經沒問題。所以後麵幾個月,我們想的是保利潤,價格沒想拉的那麼低。”嶽靚回道。

“嶽總算細賬的工夫還是很厲害的,嗬嗬嗬。”文老板笑了笑,有點像驢在興奮時的叫聲。隨即又說道,“但是呢,有時候細賬要算,但是大賬也要算。咱們呢,現在是B級經銷商,我的想法是,兩年內至少要達到A級。”

“要拿到A級,銷量是第一個考量的指標,這就是要算大賬,你們說是吧?”

李樂看到一旁姚小蝶嘴角撇了撇,低聲問道,“咋?”

“沒啥,乾活,乾活。”

“是轟噠四兒子店不?盒飯,你們要的盒飯,”一聲喊,讓一群人都抬起了頭。

“放這邊,這邊。”於嘉航看到,給送餐的小哥指了指邊上的圓桌。

“錢給我結一下,一盒十塊,一共二十六盒,你們下午來的人給了五十定金,你再給我兩百一。這是收據。”

“好嘞,等等,我給你拿。”說著於嘉航就要掏錢包。

文老板這時湊過來,掀開泡沫箱子看了眼。

“都是啥菜?”

“文總,兩葷一素,一人再加個雞腿一個虎皮蛋。”

“還行,不算貴,咱們人吃飽吃好。”

“那肯定的。”

“咱們一共多少人?”

“十八個。”

“哦,多出來的呢?”

“這不是有廣告公司的人麼?一起吃了。”

“廣告公司自已沒定?要咱們管他們的飯?”

“呃,文總,以前都是這麼辦的。”

文老板瞅了眼於嘉航,“那以前就是沒把話說清楚。這次就算了,以後,要咱們掏錢的,咱們掏錢,不是我們該負責的,不能出這個錢,知道不?”

“知,知道了,文總。”

“行了,叫人來吃飯吧。”

一旁蹲地上蹭輪胎的李樂,聽這話,都特麼快笑哭了,這文老板,真是算的一筆好賬。也該著這人能發財。

於嘉航悻悻的掏錢包給錢,開始招呼眾人來吃飯。

大夥應了一聲,走過來領自已的盒飯。

李樂起身的時候,倒是把文達仁嚇了一跳。

“你是,新來的?”

“啊,文總好啊。”

“這身板,你不得吃兩盒?”

“哪能呢,我飯量一向,小的很。”李樂一呲牙,低頭衝文老板笑了笑。

文老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誒,這肉咋不吃的?”展區邊角的小桌上,李樂指指祝況的飯盒。

“太肥了。”

“那你是沒餓著過,給我,彆浪費。”

“你餓著過?”姚小蝶笑道。

“有過。”李樂一伸筷子,把祝況挑出來的幾塊肥肉,夾到自已米飯上,一扒拉,塞進嘴裡。

於嘉航走過來一屁股坐下,打開飯盒看了眼,“你說,這,尼瑪了個x的。”

“小點聲,人回來聽見。”姚小蝶胳膊肘碰了碰。

“行了,他咋說你咋應著就是。”李樂笑道,“人家是老板。”

“德行,這以後廣告公司來給你乾活布展,連頓盒飯都不管,說出去,丟人不?”

“丟人摳門的事兒乾的還少啊?”一旁另一個姑娘“呸”了口花椒,“中秋一個月餅,端午一個粽子,春節一包抵賬的茶葉,一瓶不知道什麼產地的酒,兩包小蜜蜂的狗屁辣條,什麼玩意兒。”

“咳咳咳。咳~~~”

“誒,李樂,你咋了?”

“沒,沒啥,咽的太快,嗆著了。”李樂捋著脖子,臉憋的通紅,鼻窟窿眼邊上,還沾著一個米粒兒,明顯沒走正道。

接過姚小蝶遞來的紙巾擦擦,又抓著礦泉水猛灌了半瓶,這才順過氣兒來。

“真這樣的?”

“嗬嗬,可不,過年人家半年會有吃有喝有拿,我們辦的跟特麼茶話會一樣,開完會各部門自已掏錢聚餐。”

“年會抽個獎沒高於五十的,哎,小蝶,今年年會你抽到的啥來著?”

“一張十塊錢的希望。”

“希望?”李樂疑惑。

“就是彩票。”

“哈哈哈,還能這麼乾的?”李樂大笑。

“說是給抽到獎的一個希望,什麼獎品都沒有希望值錢,我希望他姥姥個爪兒,”

“哎,摳就摳點吧,這些東西有更好,沒有,本來也沒指望什麼,你還能辭職不乾咋滴?”姚小蝶扒了一口飯,瞅瞅李樂。

“其實,公司裡,各部門之間氛圍還是挺好的,全靠幾個部門操持,帶著。”

“知道知道,哪家公司沒有員工抱怨的。”李樂點點頭。

“誒,抱怨和辭職是兩碼事,難道你抱怨老婆,就要離婚嗎?”於嘉航說道。

“嘿,這話高了啊。”李樂豎起大拇指。

“高啥?外麵有山高,可人家也得要你啊。你是個啥色兒的蛤蟆,就決定了你蹲什麼樣的水坑。想跳出去,要麼你升級,要麼等水坑變大。”

姚小蝶一推於嘉航,“吃飯吃飯,還得擦車呢,早弄完早回去睡覺,明天車展,又得站一天。”

“哪有一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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