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怎麼說的來著?
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於死地,亦十有三。這是什麼緣故呢?因為不作死就不會死。
“調查到現在,隻是賈馬坡,和王軍一樣的,礦難瞞報成其他原因死亡的,就已經有四個人。去年3月份那個紅旗礦的死亡人數,不是七個,而是十二個人,但是紅旗礦崔玉貴他們隻上報了兩個人,正好壓在線上,就從重大安全事故變成了一般安全事故,按照彙報等級,隻到縣一級,避開了強製的停產整頓。”
“其他的,就和你那個師兄說的差不多,現在還沒開始大範圍排查,就已經有過往幾年其他瞞報的情況線索了。”
李樂聽著電話裡金雲山有些冷硬的聲音,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已經通知了區裡,明天一早,我帶著東西去市裡,找他們一把手聊這個事兒。等下午區裡的聯合調查組來了之後,開始會同這邊的製服開始控製相關人員。”
“那你們今天晚上呢?還在那邊?”
“沒,我可沒那麼傻。檢查完了啊,開了幾張不痛不癢的罰單,麻痹一下他們,今晚我們先撤到麟州去。”
“嗬嗬,小舅,您這是虛虛實實,搞得兵法啊。”
“沒辦法,有些時候就得有鬥爭的智慧。算了,不和你說了,這就撤了,明天再回來。”
“慢點啊,小舅。”
“知道知道。”
掛上電話,李樂問一旁的阿斯楞,“阿哥,昨天富貞給我說,和漢城那邊的醫院交代過了,等巴特爾放暑假,你和黨娟嫂子來燕京玩兒兩天,再去漢城。”
“其實在長安也能做的。這一年去兩次,太麻煩你們了。”
“隻要巴特爾能健健康康的,這有啥?對了,巴特爾以後上大學了,你有想讓他學什麼麼?”
“我不懂的,這不還早麼,到時候找你們幫忙。不過現在這娃喜歡看人蓋房子挖坑,和尚灣的那邊去年不是新起的小樓麼,這娃放學就蹲旁邊看人放線、挖坑、砌磚的,一看能看一天,還問東問西的,還說以後要蓋摩天大樓,能鑽到雲彩裡的那種。”
“咋?喜歡土木工程?那不行,那不行。”李樂搖著頭,“這行太苦,他就學個文案工作,不用整天東跑西顛的那種。”
“蓋房子不挺好?當工程師,看看圖紙,指指點點不就行了?”
“噫~~~阿哥,誰給你說的。我這麼給你算哈。”李樂掰著手指頭,
“學土木,你得先接受工程圖、工程經濟、理論力學、材料力學、結構力學、流體力學,彈性力學等等等難度數一數二的課程的摧殘,然後學了這一大堆東西之後,到了工地上,農民工兄弟會親切問候你,就特麼這,有用?”
“然後,什麼西裝革履,圖紙在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天下我有,根本沒有。”
“有的隻是冬冷夏熱活動板房,一下雨滿腳是泥的土路,天天麵對不守規則的民工,充滿危險的工作場地,打不完的電話打不完的灰,二十四小時的的工作時間,離家萬裡的心酸。”
“然後,慢慢的從一位風華正茂的年輕人,變成一個灰頭土臉,皮膚黝黑,不說話,和民工一樣的糙漢子。而且工資不如力工,有時還得客串的大學力工。咱家巴特爾你覺得能行?”
“我咋覺得,你說的,不是土木工程師,是勞改犯?”阿斯楞撓撓腦門。
“嗨,可不?你就聽我的沒錯,讀前高富帥,讀完土又木,我上輩......”李樂舌頭一卷,“你沒聽過一個笑話麼?土木三年不回家,孩子兩歲會喊爸。聽聽,這多危險?”
“嗬嗬嗬,行,聽你的,不讓他學土木,想學打斷腿。”
“不至於不至於。誒,錢總下來了。”
門一開,從蒙茶館出來的錢吉春帶著一身的奶香味兒上了車。
“怎麼說?”
“嗨,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看他自已怎麼理解了。”
“嗯,但願是個聰明人。走,張師兄回來了,去市府賓館,說說布查礦後續的事兒。”
。。。。。。
安全起見,張鳳鸞帶來的兼並組在被搶之後的第二天,就換地方,住到了在盛東的市府賓館。
一間小會議室裡,李樂聽著張鳳鸞對著投影,給兼並組的幾個人開著小會。
“咱們要注意,在清算式重整計劃草案製定過程中,我們要算好兩筆賬,一是是破產清算中各大債權人尤其是普通債權人清償比例,第二筆是清算式重整中各組債權人清償比例.....法院、債權人會議通常無法決定可分配財產的數量.....”
“重整草案裡,債務人的經營方案、債權分類、債權調整方案、債權受償方案、重整計劃的執行期限、重整計劃執行的監督期限.....這幾個方案裡,尤其注意債券調整和債權受償方案.....”
隻不過聽著聽著,李樂開始了神遊天外,這大泉哥的娃算算六月份生啊,按家裡說,我們這輩人是水,下輩是木,所以叫李春,那這娃叫啥?其實也好起啊,木五行的字,李豆,李禾,李米,李草,李麥,李稻,李杏?
要不,老規矩,男用詩經,女用楚辭?
“李樂,李樂!!”
正愣神的李樂聽到有人叫自已,下意識的喊了聲,“啊,到,你說的是對!”
“哈哈哈哈~~~~”
一圈人快活的笑聲讓李樂回過神,我艸。
“我說啥了你說對?”坐在會議桌上的張鳳鸞指指李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