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科導師不管事兒，而是有些文科的課題，老師也不敢交給學生啊。理工科的學生，其實就算英語狗屁不通，中文下筆如有翔，可隻要培訓一下簡單的操作或者步驟，就能當個合格的實驗室民工，刷管子看儀器跑程序，文科學生，你要是沒有足夠的閱讀量和理論知識的積累，你給老師整理文件都可能幫倒忙。還是好好讀文獻去吧。”
“等臨近畢業，把論文寫好點，出去彆把為師供出來，彆讓我在學術界名聲掃地就成，還能讓你來汙染他的課題去？”
“哈哈哈~~~是，是這個道理，你一說我想起個事兒，我認識的芮老師，九十多歲，當初要刷房子，得搬書房，學校就派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學生去給幫忙，他連書都不讓這些學生碰。反而自已打電話叫來幾個相對年輕的親傳弟子，來幫他整理書籍文獻裝箱搬走。這幾個學生最年輕的五十多，最大的都八十了，還都是博導。”
“為啥？放著年輕人不用？”田胖子嘀咕道。
“這些書文獻什麼的，都是些古籍、孤本，出版發行印刷數量稀少的學術專著，弄丟了或者放哪兒找不到了，不就麻煩了？”
“嗬嗬嗬，倒也是。誒，老板，火小點兒，鍋都乾了！”田胖子招呼老板。
“胖子，你這抱怨那麼多，還往後讀不讀？”
“讀啊，不讀白不讀，都走到這步了，再咬咬牙，讀他個三四年，以後出門叫你聲田博士，不美滴狠？再說，我的夢想是學士、碩士、博士、院士！”
“你就不怕半道成烈士？”
“去你的。”
“哈哈哈，還讀本校？”
“我還能去哪？在這兒多好，人熟地熟的，以後，長安動力還指著從工大挖人呢。”
宋襄夾了個大鵝腿，遞給李樂，“胖子說的，我有考慮，不過，我想，以後，長安動力還是得搬，最起碼不說是全部，但是一些主要研究的人員和設備，得搬。”
李樂瞅了眼宋襄，“往哪搬？”
“首選滬海周邊，其次是鵬程，最後是燕京或者長安。”
“理由呢？”
“環境，整體環境。我不是地域黑，但實際上，從政府的支持政策、認可、幫助層麵，實驗室運營的運營，還有成果轉化之後的對接、技術改進需要，那幾個地方，都比冰城這邊要好的多。”
“冰城這裡，交通看似方便，大學也多，可和國內幾個新興的科技城市一比，資源上，她有的，人家有，他沒有的，人家也有。”
“還有招人，本地招來的相對還好說，這段時間，因為胖子需要，實驗室聯係了不少國內機械自動化和控製專業的人，你不說地方還好，可你一說實驗室在冰城，好多人就不願意來。這玩意兒，就是個人心所向，本地人都往南邊跑，外地人更沒想法。”
“再說，之後要和長鐵精工合作的話，生產線大概率也不會在這邊。”
李樂咬著筷子頭，琢磨琢磨，瞅了眼田宇，“胖子，你說呢？”
“現階段都行，我無所謂，可你要是說再往後，我覺得，滬海周邊或者鵬城都不錯，滬海那邊離北星家近，工作機會也多，鵬城那邊，配套產業豐富。”
“彆搬，最起碼注冊地址彆變，就在冰城，大不了在其他地方設分支實驗室，這裡哪怕當個純理論研究性質的，也彆動了。”李樂說道。
“為啥？”
“目前這邊和人工大剛開始展開教學科研合作，你就張羅要撤，肯定不合適，這邊，是咱們實驗室的一個科研項目和人才基地，你可以分流，但是基礎不能動。”
“那成，聽你的。”兩人點點頭。
吃飽喝足，宋襄要帶李樂去實驗室旁邊的酒店，李樂說剛才在實驗室的小白樓看到有值班室，能洗澡能睡覺，湊活一夜得了，明天就和胖子回燕京。
胖子笑了笑，“我還想讓你跟我回宿舍住呢。”
“算了吧，你們理工科男生宿舍，想想就知道什麼樣。”
“那我先回宿舍，收拾東西，值班室兩張床呢，咱倆一人一張。省的我明天再睡過頭誤了飛機。”
“突突突~~~~”
瞧著胖子騎著摩托回了學校，宋襄湊到李樂跟前，喃喃道，“李樂，那個，左妙辰回來了？”
李樂一愣，隨即點點頭，“嗯，定的7月3號的飛機，先到紅空，然後去鵬城。她給你說了？”
“郵件裡說的，人現在還在卡薩布蘭卡。”
“怎麼安排的？”
“投融資主管，老本行。再說，那邊還有安德魯老師和安德雷斯，算是LSE的班底子，有共同語言，好適應。”
“謝謝你。”
“謝我乾嘛？”
“你是個好人。”
“去你的，彆亂發好人卡。”
“嗬嗬嗬。”
“誒，怎麼，對左姑娘，有想法？”
“沒，沒想法，以前是高不可攀，現在.....人心裡，放不下了。”宋襄歪頭，看了眼李樂。
李樂搖搖頭，“她和你說了什麼？”
“這個，不用說吧。”
“要不，你......算了，等時間吧。”
“沅有茝兮醴有蘭，這人，有時候，可難，時間不是解藥。”
“但解藥都在時間裡，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