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北郡,定山縣。
通往北方邊境的主乾道,正好橫穿定山縣。
由於邊境告急。
這段時間以來,不斷有運送資糧的輜重車隊,從定山縣路過。
定山城外。
一支人數上千的輜重部隊,正押送著上百車的糧草,從城外路過。
此時。
正是晌午,頭上烈日毒辣。
上千名輜重兵,不願繼續趕路,全部躲到路旁的樹蔭下,吃東西的吃東西,喝水的喝水,還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上去,就是一支軍紀散漫的輜重部隊,和之前路過的那些輜重部隊,並無二樣。
不過。
若是有人走近仔細查看的話,會發現這些輜重兵的修為,高的有些不同尋常……
“大人,喝口水。”
“嗯。”
陳玄鋒接過手下親兵遞過來的水壺,灌了幾口水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定山城。
按照約定時間。
監察使閆明正,這會兒功夫,應該已經進了定山侯府。
……
“閆大人遠道而來,寒舍蓬蓽生輝。”
“薛侯爺的侯府,若是寒舍的話,那天下也沒幾間豪宅了。”
“哈哈,多年不見,閆大人倒是變得風趣許多。”
定山侯府,兩名老者正談笑風生。
其中一名白發蒼蒼,麵容古樸的老者,正是監察使閆明正。
另一名老者,麵容飽滿,氣質雍容,身上穿著華麗的錦緞長袍,金線交織其中,腰間還束著一條鑲滿寶石的玉帶……
這位一身貴氣的老者,便是這座侯府的主人——定山侯薛榮。
寒暄過後。
薛榮問道:“閆大人為朝廷重臣,此次遠行千裡,蒞臨定山縣,不知所為何事?”
“為救侯爺而來。”
閆明正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薛榮心中一驚。
不過。
他修身養性多年,不至於因為區區一句話,就亂了方寸。
“閆大人說笑了。”
薛榮疑惑道:“本侯最近一無病二無災,定山縣也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不知本侯哪裡需要人救?”
“這裡。”
閆明正伸手指了一下腦袋,“是生是死,全在侯爺一念之間。”
薛榮麵露不悅道:“閆大人,你不妨說得明白些。”
見對方還在裝糊塗。
閆明正乾脆挑明道:“我奉大王之命,前來勸說侯爺,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而背叛朝廷……”
砰!
不等閆明正說完,薛榮拍桌而起,勃然色變道:“自先祖被冊封為諸侯以來,我定山侯府一脈,世代鎮守定山縣,為國儘忠快八百年,何曾背叛過朝廷……”
砰!
閆明正同樣拍桌而起,指著薛榮的鼻子,喝道:“你也知道,定山侯府這份基業,是朝廷賜予的,那你為何要私會蒼狼國的密使!”
“什麼?”
薛榮震驚無比。
兩天前,蒼狼國的密使,找上門,給他開出無比豐厚的條件。
隻要他背叛朝廷,投靠蒼狼國,在兩國交戰時,起兵切斷焱國的糧道……
等焱國戰敗後,蒼狼國會要求焱國割讓整個鳳北郡。
到時候。
蒼狼國不僅會保住他的諸侯之位,還會將定山縣及其周邊四個縣,全部賜給他作為封地。
當時,他並未答應。
一是定山侯府的絕大部分產業,都位於焱國境內,一旦選擇背叛朝廷,將會損失慘重。
二是,他雖然精於計算,凡事講究利益,但還是要點臉的。
背叛舊主,賣國求榮這種事,做了是會遺臭萬年的,不僅自己丟臉,更會給祖宗蒙羞。
至於他為何要見蒼狼國的密使。
原因很簡單。
定山侯府的產業,遍布全國各個城池,耳目也遍布整個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