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馬川。
往日清新的空氣如今滿是血腥味,青綠色的草叢染上了暗紅的血色。
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個個手持利刃的兵丁跟著前方頂盔帶甲的將領衝過破損的寨牆,不斷有麵色猙獰的山匪拿著刀衝過來,被將領一刀劈成兩半。
飄舞的戰旗隨著進入的士卒漸漸占據了飲馬川山賊們的視野,寶密聖不斷怒吼著,不斷調整隊形對前方的耶律宗雲及耶律宗雷提供支援,免得二人與大隊脫節。
不多時,他看到了不遠處出現的三麵將旗,顯然攻打後寨的天山勇帶著耶律兄弟亦是攻破了後寨門。
前後夾擊的隊伍漸漸彙合,身穿雜亂衣衫的匪徒漸漸被幾名猛將帶人分割成了數個小圈。
“棄械投降!”
“棄械投降!”
勝券在握的寶密聖開口大喝,隨即更多的官兵開始嗬斥以期山賊放下武器。
耶律宗雲四兄弟大急,若是這些山賊放棄抵抗投降自己等人豈不是沒的打了?
不由手上加勁,更加勇猛的揮舞兵刃,登時又砍翻幾個,剩下的人愈加慌亂,連忙將手中兵刃扔掉,大喊:“願降,莫要殺了!願降!”
“呸!無膽匪類!”
耶律宗霖悻悻的將手中的刀收回。
差點兒被他活劈了的山賊嘍囉瞪大了雙眼,喘息著看著刀鋒離自己而去。
“活……活下來了……”
嘍囉腿一軟,跪在地上。
“所有人立即打掃戰場,清點俘虜,收斂屍首。”
寶密聖將新的命令傳下,本人則是踩著血色的泥土走了過來。
耶律得重騎著高大的戰馬緩緩走進山寨,沉重的馬身走過,蹄印裡被擠出的血水又重新滲了下去。
“終於打完了,這夥山賊還挺頑強。”耶律得重讚歎的道,掃了眼戰場,雖是得勝,可己方士兵雖然興奮,卻仍是“半死不活”的樣,甚至有些乾脆就地坐下了。
寶密聖靠過來附和道:“大帥說的是,本以為一個山賊營寨摧枯拉朽般就可摧毀,沒想到戰了這許久。”
耶律得重笑笑,心裡卻是哀歎,以往俺大遼雄兵無數,無論是部族軍還是漢兵都是打慣了仗的。今日一戰不過幾個時辰就一副精疲力儘之態,方知南邊州郡武備鬆弛至此,想要再現往日雄風,看來非是一日之功。
正想著,就聽自己幾個兒子的聲音傳來。
“俺這一仗殺了十三個。”
“那有啥,俺殺了十七個。”
“呸!俺二十個。”
“俺五十!”
“俺一百!”
“俺……”
耶律得重眼角一陣抽搐,這幾個逆子再爭論下去這裡山賊就要都貼進去了,頭疼的對親兵道:“讓那幾個逆子趕緊過來,丟人現眼。”
……
行唐縣衙。
崔明剛剛結束公文的批示,端起茶碗美美的喝了一口,這是自己夫人特意為自己學來的大宋點茶手法,喝起來彆有一番滋味,甚是符合自己的胃口。
“老爺,老爺!”管家張叔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崔明奇怪的放下茶碗,抬頭看去,就見張叔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喘著粗氣說道:“老……老爺,呼呼……不好了,剛才有人來報,說是渤鞨村有馬匪劫掠,夫人的兄弟一家爺倆遇害。”
“啊?”崔明大吃一驚:“高成固父子死了。”
“報信人是如此說的。”張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道。
“夫人現在如何?”崔明緊接著又問。
“沒敢告訴夫人,怕這消息太刺激她,因此小的趕緊跑來告訴您。”張叔苦笑著說。
“對對對,你做的対,先彆告訴夫人。”崔明連連點頭,猛地想起一事:“快,備馬,我要去那邊看看。”
“哎。”張叔答應一聲去了。
一匹快馬馱著崔明出了縣衙直奔渤鞨村,不久之後,一聲淒厲的怒吼響徹在高家糧倉:“該死的賊子,安敢壞我族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