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山崖擋住了視線,空無一物的草地隻有青草被風吹拂的彎下腰,接著一隻馬蹄踏出,緊跟著一匹劣馬馱著一個身穿鐵甲的人從山石後轉了出來,第二匹,第三匹,騎馬的人影一個個冒出來狂奔而來。
天山勇深吸一口氣,將手中點鋼槍一舉,低聲喝到:“有敵人,準備戰鬥。”
……
呂布領著隊伍來到了山穀北麵出口,看了眼在前方擋著視線的斷崖,這裡的馬賊叫它“大影壁”,蓋因這斷崖遮蔽著視線,也擋著風,往年刮起狂風,山穀中的影響因這塊斷崖會降到最小。
今天就要離開了啊。
呂布心下感慨,突然神色一動,側耳傾聽一陣,伸手綽起長矛高高舉起。
後方,剛剛還在說笑的馬賊看到呂布高舉的長矛紛紛住了嘴,看向首領。
“有敵人,東西先扔下!準備戰鬥!”
呂布壓低著聲音傳下命令。
咚咚——
幾聲重物墜地的聲音,不少馬賊紛紛將包裹扔到地上,紛紛抽刀拿槍,神情微微猙獰起來,誰都清楚這裡被官府瞄上了,這時候來人肯定不是來交友的。
有人拎得清輕重緩急,也有那愛財的如命的,反將包裹綁在身上,死抱著不撒手。
呂布冷眼看著,他也不去勸阻那些不放手仍拿著包裹的人,有些人死到臨頭尚且不願放棄財物,如今隻不過是聽他一人之言,這些人如何會扔掉到手的錢財。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個人有個人的命。
“敵眾我寡,不可戀戰,隨我衝!”
呂布將長矛壓下,一抖韁繩,當先衝出。
簡短有力的聲音似乎帶有特殊的魔力,激發了一眾馬賊的激情,紛紛一拍戰馬,跟著呂布衝了出去。
蹄聲隆隆,轉過山崖的呂布就看到了舉著鐵槍的天山勇以及身後成片的騎兵。
“殺!”
呂布狂吼一聲,聲震四野,金戈鐵馬的氣息直衝對麵官兵陣營。
“殺!!”
身後群賊仰天狂吼。
天山勇麵色一變,這距離來不及展開陣型了,早知道就不這麼亂糟糟的過來了,身後有馬軍士卒匆匆射了兩箭連忙換上刀槍準備近身格鬥。
該死!輕敵了!
“衝!衝,快衝上去。”天山勇心裡叫苦,連忙發出命令。
悶雷般的蹄聲開始響起,接著越來越密,天山勇身後的騎兵紛紛催動馬匹。騎戰不將馬速提起來,就會麵臨敵方的衝鋒,那時候就死定了。
“受死!”
呂布一聲大吼,手一顫,一杆長矛好似一分為三,帶著寒光突刺而出,三名當先衝來的官兵隻覺咽喉一熱,幾乎同時噴灑鮮血落於馬下。
周圍遼國官兵臉色一變,心知這是敵方大將,然而衝鋒路上根本沒有停下一說,慣性的繼續衝向呂布。
“呔!”
呂布吐氣開聲,好似平地起了個炸雷,即使在後麵緊隨的鄧飛與拔裡海裡都覺得頭為之一暈。附近遼國軍兵更是不堪,不少人動作一滯,更有幾匹戰馬受驚人立而起。
呂布趁機舞動長矛,連刺帶砍,瞬間生生在官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所過之處,官軍不是被直接刺於馬下,就是被抽離馬背,頓時間人仰馬翻,無人敢當其鋒。
緊隨其後的鄧飛等馬賊趁機擴大戰果,前方這隊遼國官兵瞬間被擊潰。
“那賊廝,吃俺一刀。”
耶律宗霖看呂布身著鐵甲,身手淩厲,心知乃是馬賊中的頭領,催馬上前,手中掉刀當頭就劈。
“滾!”
一聲大喝,呂布手中長矛往外一甩,“咣”的一聲將刀打偏。
耶律宗霖身子一偏,連忙要重整攻勢,就見一點寒芒劃出一個弧線,呂布那杆矛自下而上又衝自己腦袋紮來。
“呀啊!”
耶律宗霖勉強側身往後仰,然而還是慢了半拍,肩甲被挑飛,一條血線飆出。
“滾開!”
耶律宗霖咬牙勉強揮刀將想要撿漏的鄧飛打偏,繼而手忙腳亂的抵擋後麵馬賊的攻勢,身旁親衛忙不迭拚死衝上相幫。
“賊子!休傷俺兄弟!”
說時遲,那時快,跟在後麵的耶律宗雷看自己兄弟一個照麵被呂布所傷,勃然大怒,手中筆刀斜砍而下。
呂布冷著一張臉,手中長矛如蛇信般吞吐不定,“嗆”的一矛刺在刀麵。
耶律宗雷就覺一股強勁的旋轉力道從刀上傳來,差點兒鬆手拿不住兵刃。
呂布手一擺就要順勢挑了耶律宗雷,眼角卻瞥到遠處有一點亮光閃爍,想也不想順勢後仰。
原是天山勇在後方看的真切,他在馬上慣使漆抹弩,用的是一尺來長鐵翎箭,有名喚做“一點油”,見傷了耶律宗霖也不敢怠慢,抽出弩對著呂布就是一箭,卻不想弩箭剛剛射出呂布往後就倒。
也是耶律宗霖命好,呂布那矛眼看就要刺入他心窩,突然一頓,繼而往後稍稍一撤,連忙扭腰避過。
就見呂布整個人仰倒在馬背,那弩箭從空中略過,射中後麵一倒黴馬賊腹部,那馬賊“嗬嗬”兩聲捂著傷處栽下馬來。
“卑鄙小人,安敢暗箭傷人!”
呂布怒不可遏,重新坐起身,手中長矛連挑四人,衝著天山勇就殺了過去。
“跟上哥哥!”
鄧飛高聲大喊,一刀剁下去一名官兵。
“跟上首領,突圍!”
拔裡海裡麵目猙獰,手中熟銅刀左劈右砍,勢如瘋虎,他跟前的遼國官兵紛紛被砍翻落馬。
“突圍!”
“突圍!”
眾馬賊紛紛打馬揮舞著兵刃,馬蹄轟鳴,殺聲震天。
天空清澈,有雄鷹在盤旋不時發出鳴叫。
地上,那來自漢末的虓虎,第一次露出鋒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