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人皆是點頭。
喬冽笑笑,和這樣一幫人相處確實挺輕鬆的,沒那麼多小心思,挺好。
呂布想想道:“還要請喬冽兄弟和馬靈兄弟明日一早去找船來,需要的錢財從鄧飛兄弟那裡支取,海裡兄弟通知下麵的兒郎,準備好行囊,隨時準備出發,其餘一切照舊。”
“沒問題。”
“哥哥放心吧。”
“首領放心。”
一時間眾人皆是應聲而起,隨即出門而去。
……
同一片天,香河縣,一處低矮的民宅。
昏暗的房間內,十幾個漢子紅著眼睛叫著鬨著,半晌,隨著莊家一聲開,大部分人都神色沮喪,掏了錢扔到桌子上罵罵咧咧的喊著繼續,也有扔了錢麵色難看,轉身就往外走的。
“大膽兒,錢沒了,現在咋辦?”出來的人中一個麵色蠟黃的中年漢子焦急的看著旁邊光頭道。
“啐!能咋辦。”被叫大膽兒的漢子吐了口唾沫道:“回家睡覺,還能咋辦。”
“那錢是你嬸子讓俺給孩子買藥的,這下沒了回去你侄子還活不活了,俺還不被你嬸子抽死。”中年漢有些急眼了,連連跺腳拽著大膽兒不放。
“馬三兒,你輸錢卻不是俺的錯,俺可沒叫伱來,是你死乞白賴非跟著俺說要開眼界,看人贏錢自己動心要賭的,俺攔著你你不聽,如今輸個精光,這可賴不到俺頭上。”大膽兒翻了個白眼兒無奈的道,大膽兒雖是一個爛賭鬼,有錢就想賭兩手,可他萬般皆爛卻有一個好處,這人服輸,輸光就算絕不拖泥帶水,他沒想到馬三兒卻是一輸不起的。
馬三兒一把抓住大膽兒胳膊道:“不行,咱倆一起來的,你須得幫俺,不然俺今天和你沒完。”
大膽兒不耐煩的一抽胳膊沒抽出來,急道:“哎,俺說你這人講不講理,你輸的錢自個兒想轍去,有本事讓嬸子再去找那些鳥人要,光跟俺在這說道有個鳥用?”
就這一句不知戳中了馬三兒心裡哪點,人就那麼怔住了,大膽兒趁勢將胳膊抽出來,暗道一聲晦氣,撇撇嘴快步走了,嘴裡嘟囔著“再也不和這鳥人一起出來了,沒的意思”雲雲。
馬三兒見大膽兒走遠也沒再去糾纏,剛才聽他說‘讓嬸子再去找那些人要’時,他突然仿佛被閃電擊中了,腦海中翻來覆去就一個念頭:找那夥人要?那夥人自己不就是行走的賞錢嗎,找強人要不如找官府啊!
“嘶——”馬三兒吸口涼氣,心裡翻江倒海一般轉著念頭,一會兒暗思不能這麼做,那夥賊人好歹也幫了俺們村,賣了他們豈不是禽獸不如?一會兒又想畢竟是一夥賊匪,那錢財還不都是劫俺們這般莊稼漢所得的,俺把他們告了,以後沒人受這夥賊廝的迫害,豈不是造化一件?
思來想去,想來思去,馬三兒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是在為自己積德替天下人做好事,當下帶著一股使命感,目光堅定的朝著衙門走去。
卻說香河縣令周堂處理完公務,正準備回家歇息,不妨巡檢趙哲前來稟告有人前來出首,不由大奇,心道本縣附近沒聽說有賊寇在啊,於是連忙吩咐把人帶過來。
馬三兒進來見了縣令不由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趴在地上撅著屁股,口稱:“見過老父母。”
周堂“嗯”了一聲,瞟了他一眼,低垂著眼皮道:“你是何人?所來為何?”
馬三兒不敢抬頭,趴在地上道:“小人是城外馬家莊馬三兒,今日特來出首一夥馬賊,那廝們前些時日殺了一夥官軍,占了俺們村子,請老父母救命啊!”
“哦?”周堂見說,不由坐直了身子,殺官軍這可是造反,不由急切道:“哪裡的官軍?何時殺的?殺了多少?你可知那夥人領頭是誰?”
“這……小人著實不知,小人隻知道是前天殺的官兵,大約……大約幾十人,那夥人殺完人就占了俺們村,領頭的俺不清楚,但其中一個道士法號道清。”馬三兒緊張不已,雙眼瞪得溜圓,他如何敢講實話?況且實也知道的不多。
那天他回去的晚,逃過官兵的殺戮,但在村裡時怕的要命,就算那夥馬賊給了銀子,他也不敢與其親近,更何況馬賊也精著呢,沒報自己的名號。他那婆娘倒願意與那些人中的道人交流,結果喬冽也是個警醒的,隻告知了自己的道號。
周堂再三問那夥官軍身份,馬三兒隻推說不知,急的臉色發紅賭咒發誓,周堂見狀心知可能是真,把眼去看一旁的巡檢趙哲:“道清,可有這人?”
趙哲明白縣令想問什麼,想了想道:“大人,近來海捕公文上沒有道人。”
“哦?那就是夥新起的賊人。”周堂心中鬆了口氣,不是積年老賊就好,新落草的賊一般沒有多少人,本事也大多不濟,轉頭看著馬三兒問道:“那夥賊子有多少人?”
“不過六十左右,幾乎都有傷病,有幾個還發著熱症。”馬三兒回道,這個他還是知道的,畢竟婆娘嘮叨過這事,說是要不是這夥馬賊中有人發熱,估摸他們也來不了村子,那村子就被官兵屠了。
“嗯。”周堂一點頭,人這麼少,沒錯了,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輩,遮莫之前和官兵廝殺時還受了傷,應該沒多少威脅。
當下看著趙哲道:“趙巡檢,你多帶得力人手前去將這夥賊子抓來,到時本縣幫你請功。”
“遵大人令。”趙哲行了一禮,踢了下馬三兒道:“走,帶我去你村子那。”
“哎,哎。”馬三兒連忙站起來,搓了搓手諂笑著道:“不知俺出首這夥賊子可有賞錢?”
趙哲見慣了這等嘴臉,隻冷笑一下道:“待捉了賊人,自會賞你,現在趕快出去。”
馬三兒連聲答應,彎著腰小跑著出去了。
趙哲衝縣令一禮,自去招人準備前去馬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