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勿憂,俺定儘全力。”
眾人紛紛站起拍著胸脯應下來,沈驥看了眼跟著站起來卻麵無表情的劉廣父子心中暗自奇怪,當下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李勉點起山寨兵馬,隻留一百五十人守寨子,其餘人等儘數開拔去白石山尋人晦氣,一路浩浩蕩蕩,幟旗招展,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
南麵,真定府。
一早喬冽就離了住宿的地兒去尋那熟人,馬靈遮莫是趕路累了,沒能起來,一氣兒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起身不見喬冽,又看看日頭,不由吐了下舌頭舔了舔嘴唇,自去洗漱出門。
客店倒是供應膳食,隻馬靈昨日在街頭觀瞧,看店鋪鱗次節比心中癢癢,決意出來尋找吃食。
走不幾步就見一麵湯餅店(麵條,宋朝稱湯餅),雖然以是巳初,依然有人在那吃著熱湯餅。一約莫十六七歲,身材苗條,模樣周正的小娘正在那裡招呼客人,馬靈不由來了興趣,看她那麵寫著“湯餅”二字的幌子乾淨,聞聞空氣中的香味兒,當下就走過去。
“那位娘子,來碗拿手的湯餅,燙一些,湯多些。”馬靈尋地兒坐下,對著娘子吆喝一聲。
“好嘞,客官稍等。”那小娘答應一聲,麻利的招呼一聲,不多時從後廚端了個大碗出來。
一碗熱乎乎的湯餅澆上汁,淋上一勺豬油,再放上兩片青菜,幾片切的大塊煮的酥爛的鹵肉,還有一小碟的蒜泥。拿肉蘸著蒜泥,稀裡呼嚕的一吃,一股熱乎勁就從胃裡升起遍布全身,暖烘烘的讓人得勁兒。
“娘子,結賬。”馬靈抹了抹嘴,打了個招呼,同時伸手入懷掏錢,遞給麵前女子:“恁家湯餅味道挺好,當家的手藝硬是要得。”
“恁過獎了,做湯餅的乃是我兄長,他聽了定會高興。”娘子赧然一笑道。
“哎呦,對不住。”馬靈拱拱手以示歉意。
旁邊有那好事兒的笑道:“周小娘子還未嫁呢,尚沒有當家的。”
馬靈亦是笑道:“那不知何人有此福氣。”
周娘子臉上一紅,潑辣的對那人吼道:“孫大炮仗,吃你的湯餅,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孫大炮仗聽了連忙扒拉兩口湯餅,示意自己沒法說話了。
馬靈看著他們樂嗬嗬的笑了笑,也沒繼續多呆,就出了店鋪繼續逛著,時不時的買點兒小玩意,想起呂布愛看書,又專門問人找去了書坊,買了幾本史書拿紙包了,用草繩一綁,就手中拎了繼續漫無目的的閒晃。
直到過了正午,未時初才回了客店,卻發現喬冽也已經回了。
“喬……道清哥哥回來了。”馬靈關了房門走過來道。
“嗯,馬靈兄弟這是……”喬冽好奇的看看他,又撇了眼手中的紙包。
“這是給哥哥買的書,俺看他最近總是捧著書看,說什麼要以史為戒,多學些豪傑做派沒錯,俺就買了這些。”馬靈笑嘻嘻的將書放到桌上:“事情可還順利?”
喬冽點點頭:“已經談妥了,每道度牒二百八十貫錢,貴是貴了些,隻如今沒人願賣,能買到就算邀天之幸了。”
馬靈咋舌:“二百八十貫一道,咱們要買幾道?”
“那熟人最多能籌集出十道,貧道就全要了。”喬冽揮了下手,做豪氣狀。
“乖乖,三千貫錢啊。”馬靈低呼一聲:“遮莫比搶還快啊。”
喬冽撇嘴一歎:“要不說朝廷賺錢呢,往日聽說西軍發不出餉銀也是用度牒代替錢財,讓西軍自己想法子發賣,賣出的錢財都當軍費,朝廷分文不取。”
“對,道清哥哥之前說過。”馬靈想起之前的事:“這年月,嘿,當兵也吃不上糧了?”
“遼朝我不知,大宋這邊……”喬冽冷笑著哼哼兩聲道:“不吃兵血的幾乎沒有,遮莫也就西軍能好些吧。”
馬靈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喬冽起身道:“彆想了,這些與咱們無乾,那人還要三四日才能籌備齊整,咱們這兩日遮莫可以放鬆一下了。”
“恁地好,俺剛才在外麵逛了會子還沒儘興。”馬靈是個閒不住的,聞聽當即興奮的站起來。
“外麵有什麼好逛的,哥哥帶你去青樓開開世麵。”喬冽大氣的一笑,伸手勾著馬靈的肩膀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道清哥哥,伱個道士如何能?”馬靈聞言臉燒了起來,他個純情的初哥兒如何聽得這等詞彙,當下站住腳直搖頭。
喬冽壞笑,一指自己衣著:“你看哥哥我可穿著道袍?我如今可是江湖好漢,不是修道的牛鼻子,再說了,青樓乃是雅致場所,是處妙地,彆用你那醃臢的腦子亂尋思。”
接著一使勁兒道:“走著,哥哥能害你不成?”
馬靈其實心裡也癢癢,方才站那不過是想矜持一下,當下半推半就的跟著喬冽就出了房門,帶著好奇與期待朝青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