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冽想了下道:“且去那湯餅店守著,似此紈絝子弟被駁了麵子多半要找回來,咱倆是他眼中釘,如今尋你我不著必然愈加氣悶。那小娘卻是他心頭所好,今次又因著你我在那小娘麵前失了麵子,如此紈絝性子加氣悶,定能讓他不顧律法強行擄人。”
馬靈皺著眉:“這……似此能防他一次,如何能次次都防?”
喬冽聞言意味深長的笑了下:“所以要讓他把人擄走。”
“哎?為何?”馬靈不解。
喬冽麵色古怪的道:“你想,若是你想強做那事兒的時候,還會讓父母知道不成?”
馬靈張了張嘴,果斷搖頭:“不會。”
“這就是了。”喬冽拂了下假胡須:“你我隻需跟著,定會找到那馬公子,遮莫那時守著他的人也不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喬冽將手做刀狀往下切了下。
馬靈對殺人也沒什麼抵觸,這一路南來早不知殺了多少,當下一點頭:“哥哥怎麼說,俺就怎麼做。”
“那好,如今先去找家客店,遮莫還要在這等兩天,希望那紈絝子弟快些。”喬冽伸了個懶腰轉身就走。
馬靈見說連忙跟上,吃飯睡覺乃是大事,他可不想在這時節住到街上去,能冷死個人。
當下兩人另找一處客店住了,馬靈時個急性子,隨即就拽著喬冽出來回到周娘子湯餅店附近找了個茶水鋪子,尋了個視角好的地方,弟兄二人就那處坐了。
偏生馬靈是個閒不住的,時不時就抬頭張顧一下湯餅店。
喬冽看的眼暈,不由出聲安慰:“兄弟忒也急了些,那紈絝遮莫還要應付父母,今日當是沒有那功夫來尋那小娘晦氣。”
馬靈見說安靜了一會兒,隻這心中總是憂心仲仲,忍不住道:“哥哥,你說那廝會不會晚間動手?”
喬冽低頭想了下,搖搖頭:“不好說,貧……我卻覺得這廝今晚多半會被他爹娘纏上,似這種紈絝子弟,要不他爹隻顧銀錢卻有個溺愛的娘,要不爹娘都是一般的混賬,隻知寵溺不知教導。”
冷聲一笑繼續道:“似此等人,貧道遇過不少。”
馬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低聲道:“那哥哥沒有把他們……”
說著比劃了個砍的姿勢。
喬冽翻個白眼,低聲回道:“似此,你家哥哥我就沒啥好做的了,整天淨殺人去了。”
“嘿嘿,倒也是。”馬靈見說也是一笑。
這世道,好人不見得少,壞人卻一定多,不管遼地還是宋地莫不如是,馬靈自己也是見慣不怪了。
……
茅草屋內,濃鬱的酒香已經充斥在房間裡,鹵肉與菜肴已經冷卻。
鄂全忠喝的醉醺醺的看著眼前的漢子道:“兄長,嗝……你……你真願意和我走?”
那漢子也是醉眼朦朧,聞聽也是一臉的無奈:“兄弟,俺早就受夠這世道了,俺爹俺娘都是一輩子租人田種,到了(liao)也沒能有塊自己的地。俺……”
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學了一身本事,讀了一肚子書,卻到現在也沒人願意正眼看俺,憑什麼!就憑俺是泥腿子出身?老子不服!若是你家哥哥真像你說的那般義氣……”
抬起胳膊拍著自己的脖子道:“這腔熱血便是賣給他又如何。”
鄂全忠聞言坐直了身子,兩手扶著膝蓋,直愣愣的看著麵前人:“這是落草,不是耍的。”
那漢子獰笑一聲:“落草也好過俺這望不到天的日子,況且此時你哥哥需要人手,俺去了遮莫還能做個元老頭領。”
“不後悔?”鄂全忠又問了一句。
“俺卞祥……”那漢子望著鄂全忠雙眼:“何時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