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片刻,那官人見呂布這邊沒人動彈,微微思忖一番,打馬出來拱手道:“各位英雄好漢,小可柴進,蒙江湖朋友抬愛給了個‘小旋風’的稱號。不知眾位到此有何貴乾,若是有甚危急之事,小可願儘綿薄之力,隻望能解眾位英雄心頭之難。”
呂布聽了心下一歎,這人果然好口舌,先是抬出自己的名號,卻非是以勢壓人之態反而有點兒攀江湖關係的意思,讓人生不起惡感。後又言辭懇切顧著他人臉麵,使人心生好感,不愧是名滿江湖的人物。
“哥哥,今次卻是俺贏了。”鄧飛笑著靠近呂布身子小聲說了句。
原是兩人之前打賭,呂布見多了漢室宗親的傲慢與倔強,不信皇室之人能做到接人待物如沐春風,便立下賭約,一會兒誰都不準說話,看那柴進如何行事。
呂布嘴角勾起,亦是小聲道:“願賭服輸,之後某自會請兄弟們吃頓好酒。”
“那俺等著了。”鄧飛長笑一聲,打馬上前,對著柴進拱手一禮:“柴大官人,一彆半載,可還記得襄陽府鄧飛?”
柴進見了大喜,鄧飛那雙眼睛異於常人,莫說半年,就是十年八年看這眼睛也忘不了,當下趕忙下馬:“哎呀,原是賢弟,如何記不得,這去了趟遼地莫不是發達了?”
鄧飛連忙跟著下馬把著柴進手道:“大官人說笑了,俺在遼地認了個哥哥,是個奢遮的英雄好漢,今次回宋地特意前來看恁。”
柴進見說笑得越發燦爛:“恁地說,快快給俺引薦一下。”
鄧飛不敢怠慢,連忙引著柴進來到呂布跟前。
此時眾人都已下馬,呂布見狀往前走了兩步,柴進見他身高體長虎背狼腰,麵貌陽剛俊朗,一雙虎目攝人心神,周身一股沙場悍將的氣息,不由驚歎:“此等相貌,果是英雄之姿,不知是江湖上哪位哥哥當麵?”
鄧飛連忙替二人引薦:“哥哥,此位就是江湖聞名的‘小旋風’柴進,亦是有名的‘賽孟嘗’。大官人,這位是俺哥哥,呂布。”
柴進將要拱起的手一頓,隻是他也是久經陣仗的人物,儘管心中感覺怪異,臉上也保持著笑容:“哥哥的名字真是如雷貫耳,前些時日聽聞河北大寇黑麵瘟神李勉被哥哥陣斬,又聞那河北禁軍新銳沒羽箭張清敗於哥哥之手,哥哥武藝與古之溫侯相比亦是不遑多讓。”
“大官人恁地客氣,往日聽鄧飛兄弟言及大官人義氣過人,常有仗義疏財之舉,恨不得立時相見,來的匆忙未備多少禮物,還望大官人勿怪。”呂布扯了扯嘴角,冷硬的臉龐實在做不出劉大耳那般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與恭敬有禮地樣子,隻得麵無表情的拱手還禮,心中對這套繁文縟節是膩煩之極。
後麵喬冽聽了,立馬將之前準備地禮物拿出,卻是從沈家掠奪的一副古人字畫,以及從遼地高家抄出的幾顆寶珠。
柴進趕忙謝過,雙手伸出接過,後麵自有柴家的莊客上來拿了立在他身後。
鄧飛這才繼續給眾人介紹,此時這裡除了呂布打出了些威名,其餘人名號尚不響亮,隻喬冽“幻魔君”和鄂全忠“快刀”的名聲在河東河北有所傳聞,然而從柴進麵上看不出半點兒不耐與敷衍,熱情似火的與眾人攀談。
“郎君,老管家說,既然這裡的英雄都是貴客,不若迎進屋內在酒席宴前說話,強似在這冰天雪地裡乾站著。”後麵一人似是得了什麼人吩咐,走上前來在柴進身後小聲說道。
柴進猛地一拍腦門:“卻是我歡喜的糊塗了,似此真不是待客之道。”
連忙衝著眾人拱手道:“還請各位英雄賞臉移步寒舍吃些酒水,我等邊吃邊聊。”
呂布轉頭看了看後麵的車隊,尚未說話,柴進已是再次出聲:“貴所屬也請一起進莊,寒舍雖然簡陋,勝在地方夠大,當能住的下這許多人。”
呂布拱手道:“如此我等叨擾了。”
柴進側身伸手一領:“請。”
眾人相攜進入柴進莊院中,後麵馬步兩隊以及車輛自有人接待了去,引著去彆院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