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正飄飄,馬正蕭蕭。
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
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國報在今朝。
快奮起,莫作老病夫;
快團結,莫貽散沙嘲。
國亡家破,禍在眉梢,
要生存,須把頭顱拋!
……
節奏鏗鏘有力,音調慷慨激昂,充滿熾烈深沉愛國激情的《旗正飄飄》,響徹在禪達城蔚藍的天空中。
卻無法激起城中的小巷子裡麵,宛若行屍走肉蹉跎而行的潰敗國軍士兵。
舉國之力組建的援緬遠征軍,聲勢浩蕩的從滇南入緬,發起國軍正式對日宣戰以來的第一次主動出擊——滇緬路作戰,卻在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被日軍反過來打成了落水狗。
遠征軍戰局失利無法在正麵應戰,隻能狼狽的撤退到滇南。
撤退是說的好聽點!
實際上禪達城裡的這些士兵,都是被日軍跟鴨子一樣追,成建製的被打散,跑的自家大部隊不知道去了哪裡,有些連武器都丟掉了的潰軍之兵。
潰軍不如狗,生死無人管,靈魂早已散,滿街如走肉。
就是如今禪達的現狀!
“阿龍啊,我聽你肚子好像叫了,肯定是餓了,要不,我幫你把你身上那把苗刀拿去賣了?那玩意雖然賣相不咋地,但好歹一米多長的鐵疙瘩,抽出來怪嚇人的,換兩個半開問題應該不大?”
封雲天麵容和藹,語氣平易近人,就是肚子咕咕叫有點破壞形象。
就在半月前,封雲天還是遠征軍新編師一名年輕有為,再過一年就能榮升少校,未來無可限量的連長。
可現在呢。
全團正麵被小鬼子打穿,在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逃命大趨勢下,他這個小小的連長翻不起一丁點浪花。
整個連隊死的死逃的逃,如今隻剩親隨的獨苗苗勤務兵——
廣西苗族人,龍尼桑久。
兩人從緬甸一路逃回來,已經快三天沒吃口熱乎的了。
阿龍現在確實很餓了,可麵對封雲天的建議,依舊堅定的搖頭拒絕,甚至還戒備的連續後退了兩步,生怕某人動手硬上。
“你怕個卵啊,我特麼是你連長,受過新世紀教育的大學高材生,堂堂黃埔軍校11期畢業的優秀軍官,難道還會搶你的不成,快給老子死過來。”
封雲天沒好氣的給了阿龍一腳,一副我是正人君子的神態。
渾然忘了就在昨天中午,某人“和藹可親”的“拿”了自己勤務兵的步槍,跑到黑市換了兩個牛肉罐頭。
阿龍依舊很戒備,可懼怕於自家連長大人的淫威,還是回到了封雲天的身邊。
“這就對了嘛,你連長我可是全遠征軍最好的連長,未來的軍長大人,阿龍,你就安心跟好我得了,隻要有我一口肉,絕對不會少了一口湯。”
封雲天確實沒有搶阿龍的苗刀,知道這玩意是他父親僅剩的遺物,也就實在太餓逗逗樂子轉移注意力。
他是很壞,為了活命啥損招都用,可還沒壞到那地步。
那,現在怎麼辦呢?
“街上百姓防我們比賊還嚴,身上也沒什麼東西可以換錢了,肚皮卻一直在不停的叫喚,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