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茂陵東部約一公裡處,有一座形似祁連山的模樣的陵墓。
墓前列置石人、石馬、石象、石虎等石刻,這些石刻刀法洗煉,形神兼備,風格淳渾古樸。
其中一尊石刻名為‘馬踏匈奴’,戰馬骨架勻稱,肌肉結實,軀體剽悍肥壯,腿筋勁健,蹄足抓地,一隻前蹄把一個匈奴士兵踏倒在地。匈奴人仰臥地上,左手握弓,右手持箭,雙腿蜷曲作狼狽掙紮狀,須發蓬鬆零亂。
這些石刻,無一不彰顯著墓主的功績!
十八歲為剽姚校尉,率領八百騎兵深入大漠,兩次功冠全軍,封冠軍侯!
二十歲時升任驃騎將軍,指揮兩次河西之戰,殲滅和招降河西匈奴近十萬人,俘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連山。
這也是華夏民族第一次掌控河西走廊,並且在這裡設立酒泉、武威、張掖、敦煌四郡。
匈奴人悲歌‘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二十二歲,他率騎兵五萬,出代郡、右北平郡,北進兩千多裡,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大戰。大破匈奴軍後追殺至狼居胥山,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北海!
經此戰,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
此戰後,這位銳氣十足的年輕將領獲皇帝特設大司馬位,尊比丞相,驃騎將軍的官階和俸祿同大將軍相等!
但是就是這麼一名天縱其才,在二十四歲時匆匆病逝。
而此刻,一隊騎兵快速靠近,領頭的是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
跳下馬背,少年緩緩走到碑前,墓碑上的字讓人肅然起敬。
‘漢驃騎將軍大司馬冠軍侯霍公去病墓’。
隨行而來的侍從們立刻四散開來,警惕的圍繞在墓附近。
看著墓碑,少年說道,“大人,這一次我沒帶糖。你走的時候就是二十四歲,在我那個年代,這個年齡很多人還是愛吃糖的階段。不過酒帶足了,我們爺倆好好的喝一喝。”
將祭品緩緩放下,少年盤腿坐在墓碑前。
先撒了一壺酒,才說道,“我沒找到特彆理想的酒,但是這個年代的酒,也不算差。”
少年喝了一大口酒,隨意的擦了擦嘴角,“我當年特彆羨慕你、敬仰你,哪個男兒不想著騎著駿馬、領著千軍萬馬衝在沙場?!我大學都沒讀完,就去部隊當了兩年兵,可惜沒能留下來。”
封狼居胥,這是多少男兒最大的夢想,這是多少武將畢生的追求!
“酒泉,酒泉以後有發射基地,我們可以翱翔天空了!”
“武威那邊,以後有一個姓張的守張掖長,他的墓裡有一座馬踏飛燕,那是國寶、旅遊標誌!”
“還有敦煌,莫高窟美輪美奐。據說啊,誰讓我沒有去過呢。”
“西出陽關無故人,葡萄美酒夜光杯,太多太多的故事都在那邊發生了。我想著啊,要是沒有您這樣的老祖宗,我們現在又是什麼樣?”
少年喋喋不休,就這麼坐在墓碑前不斷的嘮叨著。
“其實我也算是被你騙了,匈奴未滅,何以家為?”少年笑了起來,說道,“大豪宅不住、美人不要,我還真以為就是單身呢!哪知道孩子都有了,還成了現在的我!”